聂风这一次离开聂府,回了回头。从前他出过无数次门,从不曾回头看一眼,这一次他回头了,身后却再也没有目光送他离开。聂风遣散了家人,这宅院或许用不了不久就会蛛丝绕梁,杂草丛生了,聂风心里难过,却不愿违背自己对父亲的承诺。
他要去嵩山,找到琴心,是兄妹也好,夫妻也好,此生此世,他只愿追随她左右,不再与她离散。
聂风在嵩山找寻了整整十天,没有见到琴心,这十天内,他渴饮山泉,饥食野果,打定主意如果不找到琴心就不下山,但十天过去后他从山脚找到山顶,在从山顶到山脚,却丝毫没有琴心的踪迹。一日天雨,聂风钻入附近一个山洞躲雨,才刚踏进山洞,就听到里面有疾风闪过,他急忙一避,一看地上是一只暗红蜈蚣。聂风心知此洞中必有不善,因此意欲离开山洞,刚要踏出山洞,眼前却骤然一黑,洞门被堵死了。
“既然来了,何必又走?”洞中响起一个声音,却男女莫辩。
聂风冷笑一声,虽然眼睛尽力适应着这黑暗,却依然什么也看不见。
“我等你太久了。”洞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聂风心中纳罕什么人要在这里等他,于是沉声问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成全我的怨女灵魄第七重!”
聂风眉头一皱,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怨女灵魄,但心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等着他,于是脚步默默顺着来的方向移动。
“想逃?还没有人能从我的手里全身而退。”
“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要杀就痛快点!”
“哈哈哈哈,好爽快,只是我并不会现在就杀死你,我只是要你的魂魄,等我等到最后一个女魄,就拿你的魂魄来祭灵火!”语音刚落,聂风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巨大的吸力吸着,渐渐和自己的躯体分离,到了一个狭窄的空间里,和先前一样黑。
“好了,你就在里面呆着吧。”
聂风在这个不知所谓的空间里,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形体,心想自己的一生竟会了解得这样莫名其妙,真是滑稽,也好,也好,这样倒也饬送纯唷V皇乔傩模约好患剿酪膊桓省?
黑暗的空间里,时间如静止一般,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聂风忽然听到一声惊叫:“师父!师姐的发簪!”
这声音如仙乐一般,将昏朦中的聂风惊醒,大叫:“琴心!琴心!”可是他如今只是一个魂魄,他的声音又哪里有人能听见呢?
“进去看看。”一个清冷的女声说道。
聂风只听见一阵鼻子猛嗅的声音,心想:“难道这里有狗?”
“师父?”
“不要说话。”
聂风急得什么似的,却又没法逃出桎梏,在里面大喊大叫,也不管没人听见他。
“师姐的衣服!”琴心惊呼。
“看样子你师姐已遭不测。”她师父还是语气冰冷。
“不错。没想到她竟然知晓这失传已久的怨女灵魄习练之法,正是天助我!今日我已将吸得她修练的六重怨女灵魄,独缺这最后一重!你这个徒弟倒正合适!”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放肆!”琴心的师父冷冷说道,一道寒芒射向声音的出处,那寒芒噗地一声,似是射进了他的身体,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痛似地笑起来,此刻,琴心身后那洞外最后一点光也没了。
“师父……”
琴心的师父取出一颗明珠戒指戴在手上,刹那山洞如被月光照耀。两人朝先前有声音的地方瞧去,却见一个人倒在地上,不是别人,正是聂风,他身上被她师父刺伤的地方还在汩汩流血。琴心一时惊呆了:“聂风!”
琴心立时奔上前去,却见聂风声息全无,当即如五雷轰顶,胸中涌出一口热血,昏倒在聂风身边。聂风虽看不见这一幕,但他在黑暗之中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听觉之上,因此听到琴心语音有异,又听见有人倒地,心猛然揪紧,大叫道:“琴心!琴心!你怎么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果然没有闻错!果然是个绝痴的好魂魄!”
琴心的师父一把将琴心拉过,见到对方坐在一块石头上,只有三分像人,头发纠结成团,面目似是被火焚毁,形容甚是可怕,也不与他再罗嗦,撒出一把药粉,那家伙张开变形的嘴一吸,将药粉全部吸在肚中:“我这怨女灵魄练到最后一重,要你这老处女的魂魄已是无用,不过你也算是修行有道,我就吸干你的血长道行!”
琴心的师父闻言全不与他罗嗦,一声清喝:“怪物,受死!”说着一挥手,拂尘就如同长了眼一般飞向那怪人,那怪人不闪不躲,拂尘触到他身体时,竟震成粉碎!
琴心的师父心中骇然,她这一击凝聚了她十成法力,不想这怪人全然不惧还将她的拂尘震碎!当下念动咒文,只听轰然一声,身后山洞被炸开一个缺口,她拔下发钗,那发钗即刻化为青鸾,驾着琴心飞离山洞。
那怪人一见,也催动咒语,坐在一块草上飞身去追那青鸾,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