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冯三宝与陆月二人一路北上,而那位被冯三宝断言要回京的聂风却还流连在湖边小楼。
“聂兄,你的盛情来日有机会再报,打扰了一夜我也该走了。”韩西拱手辞道。
“要去哪里?”聂风立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韩西第一次定睛看着面前这个姿采神俊的少年,看着他目光如电逼视着自己,不觉俊脸一红,微微一笑看向别处:“飘萍无根落拓江湖,聂兄也不必相问,告辞了。后会有期。”
聂风嗫嚅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再叫祝蝴,手不由自主伸起来,朝他挥了挥,直待韩西远去,心中才骂自己道:“没用的家伙!怎么放他走了?跟他去!”
“哎,爷!爷!”聂宽从楼里跟出来,聂风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聂宽立即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轻声跟上来,问道:“爷,你这又是要到哪儿去?”
“我哪里知道?!跟着就是了!”聂风转过来低声斥道。
“这……爷,咱们这回出来时间这许多了,再不回京城,只怕真要误了你的婚期了。到时候,你可怎么向王爷交代?”聂宽嘴里像含了三只橄榄一般含糊说完,战战兢兢看着聂风,果不其然,又招来聂风一声喝:“我的事几时要你操心?!我便不和她结婚,又怎么着?”
“小爷,瞧你说哪儿去了,像小爷这样英明神武,哪里需要我们做下人的操心?我不过是……不过是担心小爷一时为了韩公子就将这事搁下了,”聂宽一看聂风又要说话,忙一口气说下去堵祝蝴,“毕竟韩公子的事儿是正事,那结婚不过是小事,你贵人多忘事,小的自然要给您提一下。”
聂风见他说起韩西,脸色顿时缓和下来:“可不是,正事要紧!可是韩西总不肯真心待我……”说着脸色又阴了下来。
聂宽心想:嘿,正事要紧!你这断袖之癖算是什么正经事儿?别说不是每人都像你这般有这癖好,哪怕你是正常人,别人也未必要与你一见如故什么话儿都与你说啊。于是陪着笑脸儿说道:“不是韩公子不真心,实在是你们相识时间也忒短了些儿,韩公子又不似爷这般豪爽,日后他知道了小爷你的好,自然是肯将真心待你的。”
“嗯,说的好。咱们只跟着他去。”一时主仆二人即刻铆准了韩西,悄悄地跟在他身后约莫百米之遥处。
这韩西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一刻不停地走,从早起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从繁华街市一直走到北上官道,既不停歇,也不找匹脚力。眼看着这月上柳梢,这一路上除了偶尔行过的马车已无行人,聂宽忍不祝旱道:“爷,这样走下去,可不是办法,这韩公子究竟要上哪儿?又不雇车,又不骑马……”
聂风看着前方一条归入大道的小路,目光一闪,说声:“走。”话音一落当即提起聂宽,就施展轻功从小路一路疾奔,不多时就远远绕开韩西,跑到了他前面,脚步却仍不停歇,直到将韩西抛在三十丈开外,见到一辆马车,聂风一翻身从小路跳到马车前:“这位小哥,马车麻烦借我一用,这银票就当是酬劳。”
那车夫一看这银票都够他再买五辆马车了,欢喜不禁地拱手将马车让给了聂风,此时聂宽也已赶了过来,接过缰绳,说道:“小爷,你坐上去吧。”
聂风一笑,掀起帘子上了车。聂宽也不去赶它,车子走得比蜗牛还慢,直等到聂风远远看见韩西的身影,这才招呼聂宽:“走了。”
聂宽于是赶着马慢悠悠走着,终于等到韩西走过马车边,“诶?韩公子?又遇着你了。”
聂风从马车上跳下来,笑道:“韩兄弟,不想我们竟这么快又见面了,实在是有缘得紧。你也往北边去?”
韩西点点头。
“那与我同路,既如此,不如上来,让我送你一程。”
韩西见盛情难却,加之走了一天确实也累了,就依言上了车。
聂风见韩西走了一天,满脸的汗,拿出一方绢帕替韩西擦汗,韩西俊脸一红,“聂兄,我自己来吧。”聂风一双眼睛色迷迷盯在韩西脸上,而韩西却并不抬头看他一眼,聂风将鲛绡递与韩西,有意碰了碰韩西的手指,但觉冰凉如玉,不觉又心驰神荡、浮想联翩:如果能将这双手握在手中,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韩西用帕子擦完汗后,本意不再还给聂风,聂风却拿了过去,揣在了怀中。韩西不好意思地说:“本该洗净了再还给聂兄……”
“诶!”聂风豪爽搂祝蝴的肩说道,“你我堂堂七尺男儿,莫作那小女儿情态!”其实天知道,他现在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事儿了。
“我去京城,可经过你要去的地方?”聂风原本并未打算要回京城,只是看韩西走在通北大道上才如此一说。
“小弟要去洛阳。”韩西见他几次三番热心待己,说话的神色比先时要亲近了不少。
聂风喜道:“那不远,我先送你去洛阳,也省得你这样奔波。”
“那真是烦劳聂兄了。”
“诶!你干吗总是这样见外?我聂风生来但凭喜好做事,见到自己欢喜的人,比如韩兄弟你,就是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