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乐了,这家伙还真上套,但我装出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说,“大哥真是好人,不知道怎么称呼?”
老家伙嘴一咧,呲出一颗大黄牙,“看见了吗?您要不嫌弃,您叫我一声金爷。”
我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噢,长颗黄板牙就叫金爷?那等你牙都掉光了还不得叫祖爷啊?
黄板牙也看出我笑了,他正了正脸色,说,“您别笑,您上眼,这可是颗金牙,正宗的前明佛琅金,就是在这儿,”说着伸手往地下指了指,“我收来的。看您这人实诚,我也不瞒您,这金牙是从明朝一个墓里的僵尸嘴里拔出来的,我没舍得卖,把自己牙敲下来一颗给换上了。”
有意思,虽然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但这人倒还挺逗。我说,“您还真不怕疼啊?”
黄板牙腰一挺,“嗨,什么疼不疼的,咬咬牙就过去了。”
我笑了笑,说,“明朝的人就会镶牙了?这我倒是没听说。”
黄板牙听我这么说也笑了笑,“这您就外行了,这镶牙啊,从——”说到这里黄板牙突然停下了,可能是意识到说来说去竟被我给套住了,连忙改口,“这位兄弟,您看我都说这么半天了,您的东西是不是……给我瞅瞅?”
这家伙倒也精明得很,不过也好,给他看看,没准还能从他这儿打听点儿消息呢。我伸手到裤兜里,摸出一枚五株钱递给他。这是我来前带的,因为走得急,胡乱在那盒子里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抓了几个。此外我还带了七星宝刀和《秘藏通玄变化六阴洞微遁甲真经》,想在交流会上找个高人帮我解读一下。
黄板牙翻来覆去地看着五株钱,又用鼻子闻又用舌头舔,最后说,“是行货,你有多少?”
我心说废话,这可是爷出生入死从老董的墓里摸出来的,还能有假?
我说,“您先看看这个值多少。”
黄板牙说,“这是汉武帝时期的东西,不过汉朝的古钱币存世量太大,不值什么钱,这样,您——哎您怎么称呼啊?”
我说,“复姓,夏侯。”
黄板点点头,“夏侯爷,嗨,怎么这么别扭啊,我还是叫您兄弟得了,这样夏侯兄弟,按理说呢,这钱是800块一个,我给你出一千,有多少我要多少,咱们算交个朋友,以后您有好东西,还到我这儿来。您看成吗?”
我一听这也太便宜了,才800块一个,不过转而一想也不错,那一盒子少说也有上百个,这么一算,那就是八万块啊,要是这老小子出一千的话,那可就是十万了。嗯,不错,不错不错。只是这老小子不会蒙我吧?怎么也觉着800块少了点儿。
于是我摇摇头说,“800块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黄板牙摇头晃脑地说,“嗨,我说夏侯兄弟,您是真外行啊,像这种古币,太多了,您想把价儿咬高点儿,那也是有价无市啊,就算我现在收了您的东西,那什么时候能出手,能不能出手,还得两说呢。”
我说,“您不会骗我吧?”
“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可着四九城您打听打听,还有比我金爷更仗义的人吗?您要信不过我,咱们免谈,您要信得过我,咱们成交。”
这黄板牙可真能侃,把我侃得都以为自己是来卖东西的了。我咳了两声,说,“金爷,其实我不是卖东西的,我是想跟您打听一件事情——”
“嘿,”黄板牙两眼一瞪,“敢情你拿我打哈哈呢?我说没你这样儿的啊,干什么呢这是!”说着转身就要走,我赶紧一把拉祝蝴,说,“金爷您别着急呀,这五株钱,我送给您了。”
黄板牙正一边挣着要走一边气嗖嗖地嘟囔着,一听说我五株钱送给他了,立刻转过身来,“您说什么?送给我?我没听错吧?”
我说,“没错没错,您没听错,我送给您了,真送给您了,我想跟您打听一件事。”
黄板牙在手里掂着五株钱,眉开眼笑,“您说吧,金爷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事儿您尽管问。”
我一看这招还真管用,便试探着说,“听说这几天北京有一个交流会,就是全国各地摸金倒斗的人——”
刚说到这里黄板牙马上狐疑地瞅了我两眼,我凑过去,拉开衬衫的领口,露出里面的摸金符,黄板牙看了慢慢地点点头,说,“你算问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