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液体进入我的嘴里?这液体有甜味,对!是甜味。我被救了,一定躺在医院病床上,是护士在给我补充水,给我喝的一定是葡萄糖水。是张处长把我救出来了,我早就预料到他会来救我的。我挣扎着想说句话,问我在什么地方。可我使劲蠕动着上.下颚,它就是不听话。我感到有人把嘴贴在我的耳朵上,小声说“:别说话,等你喝完这瓶葡萄糖水,你就能说话了;看,你的手上血管都瘪了,针打不进,只好口服。”她这么一讲,我的手也有了知觉。这是谁在和我说话?是医院护士?不!声音这么熟悉,我没有和医护人员打过交道,不可能是他们。那是谁呢?闻到了香水味,多么熟悉的香水!难道是她,是置我于死地的丁翠花?她为什么要救我?她要我投降,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睁开眼睛,丁翠花的形象逐渐清晰起来。我质问到“:你要置我于死地,为什么又不让我死?我在什么地方?”我又虚脱了,丁翠花的形象又模糊起来。
“你已经100个小时没有进水.进食,严重脱水,身体十分虚弱,等你身体补充了足够的营养,我再告诉你发生的一切。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怎能害我未来的丈夫呢?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现在到底在哪里?张小平处长是否知道我在这儿?”
“你乖乖听我的话,把这流质喝下去,半个小时后,我一定告诉你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听,不要乱说,有疑问,明天再提出来。到那时,你就有力气了。”
她一勺一勺喂,我一勺一勺吃,不用咀嚼,直接咽到肚里。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她。她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美,心里想:你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你要把我怎么样?你是想把我身体恢复了再来和我谈条件,要我投降,不再侦查李铁被害案,宣称他们是殉情自杀,或者再次捉弄我.虐待我,然后杀害我,满足你们的变态心理要求。这回,我不讳在上当。
她笑着对我说“:你很乖,听话,但是你在想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从你跟我上过床,却又不断的.反复的怀疑我来看,你不是一个称职的侦察员。一个称职的侦察员,对好人.坏人的判断,不会反反复复,除非他有确凿的证据。你对我怀疑有什么证据?完全是逻辑推理。你要知道,逻辑推理如果没有证据支持,只能是纸上谈兵。我把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贞操,都献给了你,你还不相信我,太令我失望了。当我知道你失踪的消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却用怀疑的眼光对着我,你伤了我的心,知道吗?”
她不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无法相信她。我身体还没有恢复,仍然被她控制着;这屋里说不定还有其他同伙,一旦需要,她只需要咳嗽一声,帮凶们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也会露出狰狞的面目。我的策略应该是不说话,注意观察她的行动。
她陷入沉思默想状态。她的棉布表情是那样平静与安详,就向一位母亲在看护她病中的孩子,在默默的祷告着,期盼孩子早日康复。在这样一张平静如水的脸上,你看不到邪恶与狡诈,看到的是善良与坦荡。我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正茬员不是相面先生,但是侦察员凭着她特有的敏锐洞察力,是能够分辨出好人与坏人的。从我第一次同她接触,就对她有好感,力排众议,一直把她排除在犯罪嫌疑人之外,和她交朋友,和她谈情说爱,和她现实灵与肉的结合,一直到被困地下室之前,对她都没有怀疑。只是被困地下室,生命受到威胁,才对她产生怀疑。那也是逻辑推理得出的结论,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她必须向我说出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那天晚上又给我打电话,我去的时候为什么又不见我,神秘的失踪,到哪儿去了?又怎么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这些问题回答清楚,我就相信她。
我等待她主动回答。
我的四肢恢复了知觉,能够动弹。我摸摸口袋里的手机,还在。我要给张处长打电话,说明我的情况。她能让我打吗?我犹豫着。我要是从被子里拿出手机,她是不会让我打的。我摸摸手机键盘,很熟悉,不用看就可以准确按对号码。但是在被子里信号传不出去。我对她说“:你能不能用湿毛巾给我擦擦脸?她点头统一,起身到卫生间。我赶紧拿出手机就要拨,她回头说“:你的手机不能打,号码别人都知道,被监听了,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你要打用我的手机,外地的新号码,即使被监听,也没有关系,不过你不能直接说,要用暗号。”
说罢,她走进卫生间。我一头雾水,没敢按手机号码。
她拿着湿毛巾回来了,依然平静的对我说“:我知道你想打电话,你既然这么着急,那就让我说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