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又想去观看处决了吗?”王子还真被辛迪喊回来了。这已经让黛静很惊讶了。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愠色。这无形中为她增添了勇气。她咽了一口口水,鼓起勇气说:“可不可以请您……不要杀掉这些俘虏?”
王子的脸色立即寒了下来:“你说什么?”辛迪更是惊讶地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我是觉得……杀掉他们太便宜了……不,是不划算……”黛静转动着眼珠,小心斟酌着措辞:“首先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的士兵被人在外面杀死了,尸体又被送了回来,那我们会怎样呢?”
“当然要复仇!”王子脸上一副杀气凛然的样子,忽而冷笑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我们都是一样的’、‘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的废话吧?”
“不是,当然不是……”黛静牵动着僵硬的嘴角,勉强露出笑容:“我是说,把尸体送回去如果激起他们报仇的欲望的话,威慑这个目的就达不到了。这样杀了他们就毫无意义。不如叫他们的家人和主人拿赎金来赎他们的命。”
王子阴寒的脸上微微解冻:“说下去。”
“我们就按他们的地位来定价钱。从士兵到将军逐极递增。如果没人来赎的话就让他们去作苦工,要么把他们卖作奴仆。”
王子露出一丝笑容:“有意思。但我要威慑敌国,又该怎么办呢?”
“如果要威慑他们的话更需要他们活着。让他们变成一具不会说话的死尸回去不如让他们活着回去向他的亲友们诉说我国的强大。有声的威慑比无声的威慑更有效。”
王子脸上的笑容完全绽开了:“好,就照你说的办!”又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可把我们的对敌政策改了大半啦。你知道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吗?”
黛静赶紧露出傻笑。虽然救了那些俘虏的命,可她的感觉一点也不好。虽然她这是努力按着古代欧洲人可以承受的底线来做的,但她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作人口贩子的才能和倾向。
王子走后,黛静在床上彻底松弛下来。刚才真是好险。回想起来,自己敢对他提出异议简直就是去老虎嘴拔毛。自己刚才怎么敢这样作连她自己都感到费解。自己遇事的候怎么总是不用大脑啊。一冲动就昂头上了。不过这“毛”还让她拔成了。
她把头深深地嵌进枕头,目光无意中飘到站在窗前发愣的辛迪身上,忽然想起她提起掠夺者时愤怒的神色,想起自己可能在无意间救了她的敌人,慌忙把身体抬起来,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忘了这些人当中可能有你的仇人……”
“没事。”辛迪如梦方醒,勉强挤出笑容:“他们的手上未必沾有我们村人的鲜血。不过……”她忽然凝视起黛静来,蔚蓝的眸子像一对幽深的湖泊,湖泊的底部正在闪闪发光:“你真了不起啊。”
黛静只觉得辛迪的眼中有一股酸涩的东西直冲到她眼睛里来,连忙地目光移向别处。辛迪轻轻叹了口气,坐下来为她削起了苹果。
“唔……你好……”席格也来看她了。一改以前的凶神恶煞,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不,简直是扭扭捏捏?黛静在心里惊笑:你该不是听说我‘改动了国策’,对我肃然起敬吧。虽然这样想着,但黛静清晰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当权者是不会把自己的任何政绩归功于平民的。即使他在这个平民这里得到了振聋发聩的提议。
“你……”席格走到她的床前,更加扭捏:“你……真的是女巫吗?”
天哪!黛静差点晕过去:你怎么该惦记这这个啊!没好气地说:“我哪里像女巫啊!”
“你不是说要把敌兵变成石头吗?”
“我那是在吓唬他们!”
“你不还念了咒语……”
“那是我家乡的顺口溜!”黛静沙哑着嗓子大声说:“如果我真的是女巫,我还犯得着中箭倒地,九死一生吗?”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说你都看到了!?你怎么不救我?你存心想叫我死是不是?”
席格一机灵,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啊,不是……我虽然看到了,但我抽不出手来……”
“算啦算啦,”黛静朝他甩了甩手:“我不怪你啦。大家都自身难保,了解!”
“那……好。”席格挠了挠头:“那你……休息,我走了。”
听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黛静觉得莫名其妙:他到底来说什么的啊?
从黛静的病房出来,席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似疲惫又似懊丧地拍了拍额头。自己已经不能再凶神恶煞地对她了。否则自己会很后悔——就像看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手术台上一样。
黛静的伤休息了几十天才可上路。王子正好用这段时间观察赎金的送达情况,倒也没有什么闲话。等到黛静伤好上路,第一天露营的时候,就把一柄木剑递到她面前:“跟我练剑吧。”
“啊?”黛静猝不及防。
“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啊。难道叫你的主人反过来保护你吗?”王子煞有介事的说。他的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