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卜足道和振南正坐着客车行驶在通往佳木斯的公路上。此刻振南早已经和身旁的旅客天南海北聊得很投机,当然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及到自己不光彩刚释放的身份。其实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是非善恶之分羞耻之心。无时无刻不在掩藏种种原因造成的身心上的“缺陷”。所有人不仅希望自身完美、生活家庭完美、事业完美、更渴望整个人生的完美。那么只有努力去做,尽可能去实现和设法弥补挽回那些遗憾,才能够不断完善自我,让道德情操升华,达到更高的人生境界。不能够改变自己现状的人,生活无异于一潭死水,只有寻找到通往追求目标的人,生活才会充满激情,从而真正体验到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生命内涵。卜足道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谈话,思绪也在随着他们话题的转换而变化。他知道自己出行不仅是为了观光旅游,而是有更艰巨的使命。
于是信念驱使站起身来,意欲做一番宣传奥运即兴演讲。一个正在过道上站着的年青人,伺机赶紧凑过身,强行挤到座位跟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还不无得意地冲着卜足道流里流气地说:“下车呀哥们,谢谢了。”客车依旧在飞快地行驶,卜足道让那年青人一闹兴致全没了如梗在喉。振南已经止住谈话,回转身来似欲发作被卜足道随手按住。车身一晃嗄然而止,随着车门打开,又上来四个酒鬼横踢乱卷的还险些撞到卜足道,有几个怕事的旅客早已经倒出座位,站到离酒鬼们远远的地方。起初的年青人似乎与酒鬼们熟悉,扔过去一盒香烟,哥长弟短地与他们搭上几句话。其中一人酒意上涌,看样子要呕吐,骂骂咧咧地吆喝司机停车,踉踉跄跄向车门口走去,竟抑制不住口中吐出秽物落在一位躲闪不及、体态丰盈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眉头紧皱话到嘴边强忍着咽回去未敢知声,赶紧掏出手巾自行擦拭。酒鬼醉眼朦胧地回头瞅见,在酒精的刺激下似乎来了精神,又晃回身去语无伦次地说:“大,大姐我帮你擦擦,陪礼了不是。“说着抬手伸到那女子胸部别有用意地一顿横擦竖摸,吓得那女子连连推挡一阵惊叫。其他三名酒鬼加那个年青人见此情形哈哈大笑。有一位中年旅客看不入眼已经忍不住大声喝斥,那三位酒鬼顿时找到了发作的对象冲上前去猛施毒手,另有一些人见此情形欲鸣不平,只见其中一名酒鬼随手亮出凶器、拔刀相向,客车中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情势紧张。眼看那酒鬼仍在不断做着下流低级举动的背影,只能听见女子不时传来尖叫声,先前抢座位的年青人一看有机可乘,也慌忙站起身向那女子凑去意欲揩油。猛然间振南挥臂举拳,狠狠地仰手重击在那年青人的下巴上,打得那年青人上身直向后仰,还没等他来得及醒过神又被振南抓起脖领再次磕在他身后的窗玻璃上,头部顿时鲜血直流昏晕倒地。旅客们纷纷闪避车内传来一片惊呼声,卜足道瞅准时机借着混乱,飞快闪身移到持刀酒鬼的身侧。无疑现在振南已成为那三个酒鬼苗头指向的焦点攻击对象,三人不约而同地冲过去。持刀酒鬼刚欲迈步,一头扑了出去跌倒地板上,刀也拖手而出落到前面座位下面,被一名旅客拾起迅速藏好。执刀酒鬼愣怔间爬起身来回头迎上卜足道抱着双膀戏谑的目光,只见他一条腿夸张地前伸着仍未收回。此时振南已经和另两人混战在一处,缴械后的酒鬼们正如被拔掉牙的疯狗顿时成为众矢之的,在铺天盖地乱拳攻击下开始分别脸部变形,纷纷摆着非常难看的姿势束手就擒。一个恶性事件至此化解避免了,车厢内响起一片掌声纷纷夸赞卜足道和振南。那女子仍不解恨地挤上前去向那大肆轻保糊的恶棍档部狠很踢了两脚,引来一阵杀猪似的嚎叫。时过不久一辆110警车已鸣着警笛迎上前来,警察上车后直接在客车中对事件进行人证询问笔录登记。结果卜足道和振南却因为有前科很不幸地要与肇事者一起被共同带回配合全面调查,导致全车旅客又是一片议论惊呼:“哇噻!”包含多种意思。二人很无辜地下车后重又坐上警车跟着回去继续接受下一步的调查。经过仔细询问、口证核实,二人被警察进行一番说服教育,给予释放。不由得让他们愤愤不平做好事也要受批评教育,简直没有公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犯过法,有前科,一旦形成印象人们会很难摘去这个有色眼镜正常去看待这类人的。
在有惊无险到达佳木斯后他们通过一些共同改造过的刑释人员们的热心照料才算临时寻到住处安顿下来。随后二人又通过一些熟悉的有一定能力的狱警四处托关糸找门路,市政府领导最终答应委派办公室一名负责人员给予签字盖章,但明确表态不能给予更多的支持和帮助,原因是担心刑释人员的特殊身份会给政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为此让卜足道感慨万千。一个人想要做一件天下人的事真的难于登天,而天下人想要共同做一件一个人的事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如何能够把两者联系在一起,出路究竟在哪里呢?他真正感到力所不及开始泄气了。如果没有任何外力支援,即使他肯发神经似地跑到大街上,挨个找人签字哪怕签到累死,签到2012年下一届奥运会召开也不可能签完名。卜足道陷入深深的痛苦中,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卜足道身心最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