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第九团到达美特威帝国边境是在一个雪花漫天飞舞的夜晚,望.波特.波那尔裹在笨重的棉衣里,在马背上缩成一团,他的鼻子已经冻得通红,但丝毫感觉不到冷,确切的说是已经冻麻木了。空旷的雪野上除了踩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就只有呜咽的寒风如泣如诉。望.波特看到弗莱虽然冻得浑身哆嗦,却只穿一件皮套硬顶着,不由得暗赞道:“这家伙真有风度。”
弗莱其实已经被冻得苦不堪言了,肌肉绷紧了也抗不住透骨的凉风,不过这也算是一种修炼吧。如果不是自己太贪心,也许现在正在端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暖手,躺在烧得旺旺的火炉前的摇椅上轻轻地摇晃着,旁边还有美女端着精致的纯银托盘,上面有烤得流油的鲜嫩牛肉……
一名步兵从头前队伍跑回到望.波特身边,道:“报告团长,前方发现敌一具尸体。”
望.波特.波那尔下令暂停前进,和弗莱一并来到队伍的前沿,看到雪地上横着一具冻僵的尸体,穿着单薄的军服,身材瘦小,蜷缩成一团,看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已经被冻得发青了,眼窝处还积着一层雪。望.波特道:“他穿的军服是深蓝色,这是美特威帝国的步兵军服,看来美特威帝国在大规模征兵了,连这样的孩子都不放过。”
弗莱心中恻然,这个年纪的孩子正该像花朵一样在阳光下绽放,却被战争带到了风雪中摧残,道:“看来美特威帝国气数已尽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将来的栋梁,他们把孩子们送上了战场,正是把帝国的未来送上了末路。”弗莱下令把孩子就地埋葬,队伍继续前行。
队伍又行了数里,途中接二连三地发现冻僵的尸体,都是美特威帝国的步兵,不是稚嫩的孩子就是瘦弱的老人,弗莱心中有些阴郁,道:“看来附近有一队巡逻的步兵,都是些老弱病残,身体羸弱,经不起这一场大雪。”
望.波特.波那尔却心中一喜,管他强兵弱兵,只要杀了就是军功。不过上次剿匪时中了诱敌之计,这次谨慎起来,“弗莱,你觉得会不会是个圈套?敌人故意布下这些尸体,好让我们大意轻敌,追杀过去。”
弗莱略一沉吟,道:“如果对方为了这个目的牺牲这些老人和孩子,恐怕难以服众,看这些尸体一个个瘦骨嶙峋,应该是没有足够的食物,才抵抗不了这寒冷的天气,从这一点来看倒比较自然,不似伪做。”
望.波特.波那尔催促军队加速前行,两个小时侯后看一群晃动的黑点。大功在前,众将士在望.波特一声令下之后兴奋追了上去。那是身穿蓝色军服的的美特威帝国巡逻队,一水的老弱病残,用兵器做拐杖撑着地面,在风雪中吃力地前行。他们刚走过一条宽阔的河面,河面上覆满了坚实的冰和洁白的雪,顺着河流向上游望去,平坦而蜿蜒地伸向远方,仿佛是一条通往天国的道路。
“怎么会刚好出现一条大河呢,是巧合?”弗莱稍一迟疑,落在了队伍的后面。望.波特现在是惟弗莱马首是瞻,这家伙的运气一直不错,跟在他后面也许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吧。他赶到弗莱跟前,问道:“怎么了?”
望.波特看到弗莱脸上仿佛被闪电照亮了一下,接着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座下的战马被吓得不断嘶叫、跃起,他惊骇地抓紧缰绳,在半身腾空的马背上看到河面被炸开了大片,士兵们像芋头煮在锅里一样,翻腾了几下就沉底了。
好多过了河的士兵被这爆炸的巨响吓得匍匐在地,只见前方雪地中忽然立起三排火枪手,还没等他们站起来,第一排火枪手就开枪齐射了,许多士兵被打得头破血流。弗莱心知拖延的时间越久,己方的损失越惨重,急得歇斯底里地高喊:“肉搏!冲上去肉搏!”
趁着他们换弹药,少数士兵站了起来想冲上去肉搏,第二排火枪手却迅速顶上前排的位置又是一次齐射,接着是第三排的齐射,几轮下来士兵们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士兵好容易冲到火枪手近前,忽然觉得心中一空,身子便坠了下去,不少士兵明见前面的跌进了陷阱,却因为跑得太猛收势不住,也跟着栽了进去,被陷阱底部倒竖的尖木刺穿了身体,挣扎着惨呼几声,一切归于沉寂。
弗莱痛心地看着不到四十人的火枪手们轻松地消灭了所有过河的部队,再加上掉进冰河里溺死的士兵,新军第九团已经损失了过半的兵力,却连对方一根汗毛都没伤到。望.波特眼看着火枪手们潇洒地离去,却被一条大河横在前面追之不得,气得使劲一蹬马鞍,却被战马一跃撅了下来,摔倒在雪地上,滚了一身泥雪,狼狈不堪。
望.波特解嘲地说:“我这个指挥当得太差了,连这畜生都不服气。”
言者无意,闻者有心,弗莱听起来却觉得格外刺耳,好象望.波特在讽刺自己刚才让士兵们猛冲,落入了敌人的陷阱,反讽了一句,“它只是受你压迫,不堪重负而已。”
望.波特以为弗莱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摇头苦笑道:“今天算是栽到家了,损失了这么多的兵力,就算灭了这只巡逻部队,回去恐怕也是得不到什么奖励了。”
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