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院山巅之处的一片房舍,已经完全陷入了火海当中。闻人修给的烘炉符极是给力,比浇了汽油烧得还要厉害。不过却只在一定范围内燃动,这片范围之外,没有半点火势波及。
姚容和秦镕,被引入了旁边侍女所居的一间厢房当中,母子两个默不作声的坐在一处。几名侍女虽然又惊又怕,几乎路都走不动了,居然也跟了上来,忠心耿耿的还跟在姚容和秦镕身边服侍。
蔡恒文和罗睺七两人,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外。清华院中残存的赵人卫士,还有从秦宫中而来的卫士上百人猬集在外,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一步。
蔡恒文和罗睺七两人,刚才一路杀上来与徐乐汇合,同样是开出了两条血路。死在两人诡异莫测又快捷绝伦的身法刺杀之下,又是十几条性命,带伤的倍之。两人冷然在门外一立,没有强者坐镇,一片慌乱之间,谁也不敢上前。
更不必说,厢房中还有容夫人与侯子在内,今夜敌人居然都敢袭入秦宫,行此胆大包天之事,谁又敢说他们不会伤了夫人与侯子?这样的责任,谁又承担得起?
数十上百的卫士乱纷纷的猬集在外,不断遣人出去,去寻城卫统领孙阳,去寻实际主持秦宫事物的嫣侯女,去寻秦侯,去寻史老大夫南宫老大夫等等一切都中贵人。
现在他们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外面。防止挟制了夫人与侯子的敌人突围。就算是突围出去,他们也无力阻挡,到时候也只能回报去向而已。
火势熊熊,卷起无数飞灰,纷纷扬扬洒落下来,每名卫士都是满脸血汗,满面惶急。身上被火势烤得灼热。
谁也未曾想到,短短时间呢,在秦宫深处,在岐阳之巅。如此所在就变成了满是血腥气的修罗场。就变成了熊熊燃烧。整个岐阳都看得见的火炬。而来袭之敌,还守在这里,并不曾离开。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不少卫士的目光,还落在罗睺七身上。这个身法诡异莫测。下手毫不容情的女孩子。竟然是一个月氏妖精!
火光中她的玫瑰色长发流光溢彩。娇嫩容颜美得动人心魄。一双澄碧色的眸子不经意的扫过。哪怕如此惶急混乱,血腥气满满的场中,不少卫士都屏住了呼吸。
来袭之人遣在外面守候的人。居然就有东华近乎绝迹的月氏妖精。手笔简直大得吓人。这来袭之人,到底是谁?
在厢房之内,火光从窗户透进来,将里面照得通明。徐乐皱着眉头,终于将一直插在肩膀上的短剑拔了出来。稍稍一凝劲,创口皮肉收缩,一滴血也不朝外流了。
叮当一声,徐乐随手将短剑丢在地上。这点伤势,对于现在的自己,真是什么都不算了。真元运转几周,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短剑落地之声,惊得低头不语的姚容和秦镕就是一抖。徐乐看看他们,秦镕纯然就是一个少年模样,只是看起来瘦弱得厉害,脸色发青,小小年纪就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而姚容在火光中虽然云鬓散乱,满面泪痕,可仍不掩少妇艳色,身上就是薄薄一层睡袍,还被火势燎去不少,露出了抹胸,半截胸脯和整个肩膀都露在外面,肉光致致,颇有些风情。
徐乐不言声的将身上袍子解下来,随手一丢,袍子展开,就将姚容半裸的身子遮盖住了。姚容紧紧抓住领口,将身子遮盖严实。总算是惊魂稍定,望向徐乐。
身上袍子一去,徐乐就剩下当内衣穿的T恤和大短裤了。露出了身上已经有模有样,线条结实精悍的肌肉。再加上那张眉目清俊,英锐绝伦的面孔。姚容心里面就是一抖。颤声开口:“你是谁?”
徐乐看了一眼火势,沉声道:“和匡泷联系吧,说你们在我手里,让他把我亲友私属都放了!看到人之后,我们又平安离开岐阳,自然会将你们放还给他。”
姚容一怔:“和匡泷又有什么干系?他是我从赵国带来的内宦,是下人。他现在在哪里?你到底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这般举动,得罪的不仅是秦国,还有赵国!哪怕能离开岐阳,天下之大,你也寸步难行!赶紧放了我们母子,也许还能留一条活命!”
姚容虽然嗓音发颤,还是完整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徐乐也是一怔,姚容居然不知道匡泷对自己下手?不过也没什么要紧,只要秦镕在自己手里就成,不怕匡泷不寻上门来!将清华院烧成一个大火炬,这个信号,整个岐阳都能看见,匡泷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徐乐就再没了和姚容说话的兴趣,淡淡道:“既然如此,就在这里耐心等候吧。”
姚容仍然坚持的颤声发问:“你到底是谁?”
徐乐专心看着门外,轻声道:“我是徐乐。”
姚容顿时就是一震。连秦镕都偷偷抬起了头,飞快的扫视了徐乐一眼。
徐乐此人,姚容如何能不知道。一段时间,还恨得牙齿痒痒。就是这个据说出身赵国的家伙,一入秦国,就投效了史家。在岐阳和锐士军狠斗一场,让锐士军含恨离开岐阳。激起岐阳秦人民心士气,秦嫣这小贱人就势说动没用的秦侯重立了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