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的一声,罗睺七斗笠之下似乎也传出一声轻笑,这笑声转瞬就消散无踪,似乎从来未曾响起过一般。
她用炭笔抵着自己白皙细腻的下巴,轻声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身负日曜真法,随时随地都在引天地元气入体。你那几个私属天天跟在你身边,有所感应再正常不过。周王镇国神功岂是说着玩儿的,有一人成功,则就可以带出一群武者!…………不过竟然有一个术士还有一人感应到潜藏极深的隐曜之气,却是算你们运气好……”
“在国师心中,只怕你值得笼络的价值更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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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方的居所,也在史家府邸之中。位置与居所陈设也都很不错,而且还有数名柔然女奴服侍。
此时此刻,申屠方却将这些柔然女奴都驱出了门外。
他小心的消去了脸上青肿瘀血之后,将一张水镜符燃动。屋中顿时虚空中生出一面水镜,水镜之中,南宫安正端正坐在一张几案之后,案上堆满了等待批阅的卷册,南宫安低头正在认真的审看着。
申屠方放低了呼吸之声,抱拳弯腰,就在水镜之前静静等候,生怕自己呼吸声大一些就会打扰到水镜那头的南宫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申屠方又燃动了一张符纸,维持着水镜符的功效。冷汗不知不觉中就渗满了他的脊背。
南宫安终于在申屠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抬起头来,一双温和淡定的眸子看向申屠方:“今日你倒是很为南宫家争气啊。”
申屠方开口辩解:“安少主,我也是奉命多探探那个徐乐的底细,才挑动史豹出手……”
南宫安轻轻道:“我让你主持方面,监看徐乐。却不是让你丢南宫家人的,也不是让你丢天道宗人的……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也要去岐阳参与西出节献捷,到时候你也过来,再回南宫家等候调遣吧。每月上缴烘炉符与水镜符,增加到各八张。”
申屠方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还想说什么,南宫安却一挥手,水镜顿时在空中消于无形。想必他又在那头做那些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文书工作了。
申屠方嘴角抽动一下,冷冷笑了起来。
南宫家,并不是只有一位安少主。而天道宗,又非不能转投云台宗!只要能报了今日之奇耻大辱,挽回自己的名声#旱不定在另一位少主手下,自己还会有更好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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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芳楼内进的花厅之内,杜丞也在一张洁白的韩侯纸上书写着什么。
“……周历六二九年四月十一,岐阴史家下民士徐乐与史家义儿军右翼翼长上公士史豹赌斗于南市,史豹无射之射二,追影箭一,未能伤之。咸城南宫家天道宗术士申屠方以烘炉符欲伤徐乐私属,不济,反为徐乐另一私属所制。史家义儿军左翼翼长史瑶出而解斗,徐乐甚得岐阴秦人所赞。史乌居以牌符独召徐乐从而赴岐阳。徐乐并贩自生火筒一百,水晶镜一百,水晶器物二十与下仆。计支齐金方六十枚。
……徐乐身负功法不知,私属两为武者,一为术士。武者云门尚未全开,术士亦未完全踏足察气之境。史豹仍为锻体之阶第五境,而史瑶在洗髓之阶第一境业已稳固。申屠方仍在术士探微之境。
……徐乐自称为赵人破族之家,并家中有匠作。建议以赵国各分社细探之……”
杜丞写完这份资料,然后细心将其封在一个锦盒之内。等到联络时间到了,自会有人取走,这份资料是通报给总社何人,连他也不清楚。
他站起来疏散了一下筋骨,走到阶前。从徐乐身上,忍不住就想起了赵国。
同样是齐商,大家还是一起从临涛城第六书算所毕业,前后不过差三届而已。那人已经在赵国身负重权,爵为上卿,不知多少赵国高门世家在他脚下匍匐瑟瑟发抖。而自己还是一个困顿在岐阴城这等穷乡僻境掌着一个小小集市,搜集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派不派得上用场资料的小主管。将来到岁数退休返齐,不过也就是一个不大的田庄,再加上每年几百枚金方的养老钱而已。
什么时候,自己的机会才能到来?
就如那个由赵逃齐,一举而轰动岐阴的徐乐?
这个年轻人,有傲骨而知进退,神智清明,麾下私属也对他死心塌地,倒是这些年难得一见的杰出人物。怪不得近些年窘迫的史家对他如此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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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旧庄舍之中,屋内一片鼾声响动。
下午讨论了半天,也没对各人力量来路有一个统一认识,反正知道是好事就行了。身为穿越者,怎么能没一两个金手指?这可是时空管理局都默认的啊。
今日来回几十里路,又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