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内一动不动的安有为的身上,小声道:“爹没事吧?”
露珠兴奋道:“小姐,您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安馨瞥她一眼:“那些光着膀子人又来谢罪了?”
露珠笑嘻嘻的摇了摇头道:“就在刚才,皇上突然下了圣旨,要诏老爷回京呢!”
安馨脸色骤然一变:“什么!?”
露珠兴高采烈道:“所以我们又要回京城了,老爷的官职比原来高了好几阶呢!小姐有所不知,村里人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好精彩!”
安馨蓦地丢了扫帚,跑进院子,安有为看到安馨,站起身道:“馨儿,圣旨……”
“爹,我们不能回京。”安馨一把拿过安有为手中的圣旨扫了一眼,凝了凝眉头,她虽不懂朝政,但所谓伴君如伴虎,朝廷波澜诡谲,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身首异处,反不如安居在这个村子里的好,她更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养活父母,且让他们衣食无忧!
安有为怔了怔,旋即叹气道:“馨儿,爹也知回京并不见得喜,可圣命难违,抗旨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安馨望着安有为苍老的脸,在古代,人们最重视的莫过于金榜题名,登科为官,那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安有为也不例外。
她不想让安有为回朝,到底是她自私了么?
可一想到朝中大局,左右相分派而立,无论加入哪一派,将来都令人堪忧,而在那庞大的势力之下,要想保持中立,又绝对不可能!
彼时诸事纷杂而至,如这种平和的日子万不可能重来了!
然一想到自从安有为落魄,嘲笑无尽,若想翻身,仅靠她真的会翻身吗?
换而言之,这个封建的古代社会,无论你多么有钱,然远离官场,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尊崇!
安馨心头沉了沉,她本性淡薄,并不会追名逐利,可她绝不能不考虑父母的处境。
“爹,皇上当时说您终身不得入朝为官,如今却又召您回京,可说是因为什么?”安馨定了定心,问道。
安有为凝眉道:“爹也觉着蹊跷,况入朝为官,必定会经右相大人首肯才行,前几日诸位大人负荆请罪,如今皇上便传令我回京,莫非是右相……”
安馨不由烦心,她那日与颜真说的清楚,更希望爹过安生日子,他却偏来破坏,可恶!
“爹,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您当年并非科举为官,如今贸然得到重用定然有原因,依女儿看,这圣旨不从也罢!”
安有为脸色蓦地惨白:“这可是圣旨……”
安馨安慰道:“爹,您只需找个借口回绝了,朝廷若是用您必定还会下旨,您只需递交一份奏折便好。奏折我来帮您写!”
安有为深知安馨说的没错,他原本便是个种地的,全靠挖了个古董才买了个小官,如今被贬又被重用,还是太诡异了!
沉思良久,安有为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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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帷幔深深,烛火摇曳。
炉里燃着醒脑的瑞脑,一个小巩子小心翼翼的端着个红木托盘走入大殿,小声道:“大人,这是今儿新上的折子,奴才给您送来了。”
华榻之上,倦倦侧卧的男子,若深夜月色下盛开的曼陀罗花,美极。
正是颜真。
小巩子呼吸放轻,弯身送至颜真面前。
颜真眼睫半抬,淡淡道:“朝内暗潮汹涌,大臣齐齐上奏皇上说本相专权,意图谋国,你如何看?”
小巩子脸色骤然一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大人兢兢业业,一心为国,莫要听朝中那些不长眼的乱说!”
颜真唇角一抬,凉凉道:“哦?你可知妄议朝臣该当何罪?”
小巩子全身颤抖如筛糠,砰砰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颜真随手拿起那些奏折随意的翻开一页道:“奸臣当道,祸国殃民,其罪当诛……”念了几句,颜真丢开,又拿起一个折子慢条斯理念道:“君不君,臣不臣,狼子野心,天地不容……”
小巩子汗如雨下,这些大臣们真真是好大的胆子,明明知道这些折子在递给皇上之前,都要经右相大人过目,他们竟然还上此等奏折,怕是完全为了激怒右相大人。
“臣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拜表以闻……?”颜真眼底的冷气缓缓变软,笑意弥漫,抬睫笑道:“安有为被贬,你如何看?”
小巩子头大,今儿右相大人何以诸事都询问他?他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更是人见人欺,右相大人这般反倒让他诚惶诚恐。
“安大人买官本是朝廷禁忌,偏又犯了案子,被贬已是最轻的惩罚。”小巩子抹了把冷汗道。
“皇上下旨召他回京,你如何看?”颜真将安有为的折子抽出,视线柔和的扫过每一个字,脑海里闪过一道身影,只觉这折子乃是那个人儿在烛火摇曳的窗边写就,字迹虽洒脱豪放,如男子一般,可他见过安有为的伸冤,并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