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至真凉面前,这才沉声开口。
“人各有命,狗亦有命,凉儿若是觉得不带着它进宫就能使它免遭伤害,那就大错特错了,或许你把它留在宫外,反而促使它死得更快。”
闻言,真凉恼怒地瞪了菊晨光一眼,用眼神迫使他将真奇从手里放下,这才厉声斥责,“胡说八道,这狗就交给你了,你帮我先养着。”
有朝一日,等她离开皇宫,只要真奇乐意,她愿意真正做它的主人。
菊晨光一听说请他养狗,立即激动地摆手,哭丧着脸道,“不行不行,我对这种毛茸茸的东西过敏。”
似是怕真凉不信,菊晨光捋起衣袖,指着上面一片稀疏的红色斑点道,“喏,方才只是给它处置一下伤口,上了些药,我便浑身不舒服了。”
菊晨光这副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唬人,真凉噘着嘴,不知道该拿真奇怎么办。
她欲托菊晨光照顾真奇,主要是觉得他是个郎中,比其他人更能保证真奇的安危,自然,其中还有她对他莫名的信任,觉得他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可现在他拒绝照顾真奇,又有谁值得她信得过呢?
金叶银叶要跟着她进宫,她暂时没有其他能够信得过的人。
真凉再次蹲下,轻抚着真奇的头,柔声问道,“真奇,我明天进宫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进去吗?那儿虽然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甚至是向往,其实没什么好玩的。你若是跟我进去,可能得长时间地待在里面,很无聊的。这样你也想去吗?”
她明知真奇不可能听懂,可却将身居皇宫的情况娓娓道来,自欺欺人地给真奇一个选择的机会。
若是真奇发出什么在她看来属于不悦的声音,或者是神情,她即便是将它送人,也一定不会带它进去。
真凉的一只手放在真奇的头上,另一只手恰好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在她说完话之后,真奇定定地看着她一会儿,最后把脸朝着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凑去。
在真凉诧异兼振奋的眸光中,真奇竟张开嘴,伸出舌头亲昵地舔了舔真凉的手背,仿佛在不断地告诉她——它愿意追随着她进宫。
一半相信动物的灵性,一半相信自己的判断,真凉对着菊晨光,满脸喜悦道,“既然它愿意,明日我便带它进宫,毫不犹豫,我保证与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是它如今受了重伤,方便搬动么?”
菊晨光拍了拍装着真奇的箩筐,笑道,“方才我给它用的可是治疗刀伤最好的药粉,菊花药铺独家所有,别无二家。放心,只消休息一个晚上,明日它就能大摇大摆地自己走进宫了。”
真凉想到那日老林狠狠檫进真奇腹部的锋利刀子,浑身打了一个寒噤,“它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这么快好?”
菊晨光摆出一副受到打击却百折不挠的模样,道,“多说无用,回去休息,明日就能见分晓。凉儿,你就等着使劲崇拜我吧。”
说完,菊晨光亲自拉着箩筐一头,将真奇拉进了里屋,便跟真凉告辞了。
真凉没有听见,菊晨光在拉着箩筐的时候,悄悄地对着真奇说了一句,“没想到,你这冒牌货还挺真争气的,不愧他给你腹部一刀。”
真凉关上门,蹲在箩筐的旁边,轻轻地摸抚着它的脊背,一下又一下。
渐渐地,真奇的眼睛合上了,像是进入了梦乡。
真凉望着失而复得的真奇,心中感慨万千,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晚回来的真奇,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至于为什么不一样,她觉得大概是真奇死而复生的缘故,有灵性的动物在遭受过死亡的威胁之后,想必跟人一样,都会有所领悟,变得跟从前不太一样吧?
给读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