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摇头:“不……不是的……她没有离开,她还没有看到宝宝的出生,她甚至还没有享过一天的福……”
陆尧说至最后,悲恸得再不能言语,任深深的心痛将他撕裂吞噬。
他很后悔,很后悔曾经这么仇恨着自己的母亲,她那么难,那么艰难的短暂一生,似是得到很多,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丈夫不爱她,对她不闻不问,流涟在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床上;最爱的那个人,却早早丢下她一个人,离她而去;家人因此与她断绝关系,数年来再没来往,再见面,竟是永别;儿子恨她,数年来只当她是陌生人。
她从来没有获得幸福过,以为幸福最终眷顾她时,却就这么,含着不舍离去。
他真的恨死了自己。
“陆尧……”凌昊语音微哽,他跟陆尧一起闯荡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他这么难过过。
可是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陆尧,别这样,阿姨不想看到你……这样。”他接了电话,就匆匆赶来,那时,黎簇已被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单,他来到的时候,还在抢救,第二次下病危通知单时,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那时关妍刚好打电话给他。
他很怕自己一下说溜了嘴,因为陆尧跟他说,如果关妍打电话给他,千万不要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免得她一激动又动了胎气。
所以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安抚了她几句就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