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喉间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她哽咽着,无法成言。心里弥着奔泄而出的各种情绪,她无法去形容这一刻的心境,没有任何的语言能够透彻的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别……哭……我活着……出来……不容易。”听着她低低的哽咽声,池灏心都痛了,他手握电话,极艰难的发出声音。
肺部被切了一刀,连呼吸都痛。
劫后余生啊。
幸好不是肺癌,幸好,他可以真真正正的康复起来。
“池……灏……”关妍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还有什么是她未曾经历的,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她有必要过得这么精彩纷呈吗?
一天一夜,原来真的可以发生很多很多的事,多至,可以经历生死;多至,可以重获新生,她与池灏,都将,重获新生。
“我刚醒,旭白……告诉……我,你……回国……了。”池灏有些不高兴,但不高兴也没有办法,她不飞,都飞了。
关妍带着恸痛的嗓音嗯了一声,池灏能平安无事,便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房间的门打开又轻轻的关上,关妍完全没有感知,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通隔着遥远距离的国际长途上。
她没想过,池灏醒来的第一时间,竟是找她。
陆尧沉郁着眸站在关妍的身后,并未出言打扰,甚至,没有移动一步,他的手还握在餐车的推手上。
“女人,你知道,我很……恼你吗?”池灏很想咬牙切齿,可是他连这个简单的发力动作都做不到,麻醉药效过后,他稍微一运力,伤口就痛得他冷汗直冒。
“知道。”关妍几乎是一问一答,她好不容易才咬紧牙关不飞,她好不容易才坚定了谁都放弃的决心,她不想这么容易就动摇。
纠缠没有结果,只有抽身撤离,才能全身而退,那是她在机场,苦想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想明白的五角难题的解题方法。
这是多么痛的领悟。
悔悟如深。
她哭得泪如雨下,一不小心就哭得岔了气,拼命的咳漱着,眼泪鼻涕都一起涌了出来。
陆尧心里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起来,抽了面纸就转了过来,倾下身把手中的面纸递给她。
关妍眼睛紧紧盯着他打着深深皱褶的眉宇,他担忧的眸子,他紧抿成线的薄唇,机械的接过纸巾胡乱的拭抹着。
然而泪还奔腾不止。
“痛吗?”
“痛,很痛。”真的很痛,但痛,才能证明他还真实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回来了。
“嗯。“关妍只能够发出单音。”别哭……我不是……没事了吗?“池灏听着耳边那哭岔了气的声音,微微的蹙起了眉,医生在催促他结束通话,他却心疼的,不想放手。
“池灏……我……等你回来。”关妍看着陆尧,一字一句的说,却是故意当着陆尧的面把这话艰难说完。
“好。我要挂了。”
“嗯。”她放下电话,垂下的眸子挂着盈润的泪珠。
陆尧由始至终,没有插一句话,没有动怒,平静得,像是没有听到她打这个电话一样。
他低眸看了看她手中无力握紧的电话,伸手从中抽走,放在一边的桌旁,然后,缓缓抻手,揽住了她。
她疼,他比她更疼。
心里酸酸麻麻的,拧成了一团又一团。
关妍没动,没抗拒,垂着手在两侧,没有拥抱。
不是属于她的怀抱,她不抱。
陆尧眉额深深,疼痛亦深。
他可以原谅她说过的所有说话,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在池灏好起来之前的一切,他都可以当没有看见。
只要她在,只要她好,便好。
关妍只是静默的哭着,哭得泣不成声,泪打落在他的肩头,渗进了黑色的立领风衣。
黑色,立领风衣。
她是这么的喜欢。
两个男人都为她而穿。
还不够爱她吗?
还是,她不知道自己更爱哪一个?
“吃饭,有些事情,到了能解决的时候,自然能解决。”他轻轻的在她的耳畔说。
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
他还不知道池灏那边的情况,但是池灏能自己打电话过来,想必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是的,有些事情,不到解决的时候,你怎么想方法去破解,都束手无策,该发生时,它自然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