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在一处僻静处停下来,转过头来,看着王云光,道:“我爷爷走了()。”
王云光点了点头,安慰道:“节哀顺变。”
“不仅仅是我爷爷,我另外的几个爷爷也走了。现在魏家,只剩下我哥哥和我,虽然还有十三爷爷,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不算魏家的人……”
王云光一愣,嘎声道:“几位前辈怎么也……”
“我魏家规矩,一旦上了年纪,便要在后山守坟,魏家无大事,不会轻易下山,上次若不是爷爷要将宗主之位传给唐方,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来。”
魏柔语气越来越悲戚道:“我原本想着他们在山上,可以相安无事,安度余生,可是没想到爷爷为了履行和唐方当年的诺言,居然用这几个爷爷的命换那个……那个唐方女人的一条命,现在,那女人算是回来了……而我爷爷们……”
说到这里,魏柔不由得嘤嘤地哭了起来。
王云光仰天长叹,眼中也不由得闪着泪光,道:“魏宗主千金一诺,不惜以魏家诸老数命换一命,实在是我辈之楷模,我王云光以前对他多有误会,想起来,实在是无地自容。”
魏柔摇了摇头道:“爷爷这么做,我想是有他的目的的。”
“他是?”
魏柔一字一句道:“他是想让唐方这辈子永永远远地欠着我王家一条命()。一份情。”
王云光苦笑一声道:“他这又是何苦呢?”
魏柔道:“当年灭塔之战,我祝由虽然险胜,但是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反观你们另外四家,却没有一家付出如此重的代价吧?”
王云光苦笑道:“当年灭塔之战,王某尚未出生,也只从前辈口中得到只言片语,但是魏家的风骨,一直让我钦佩不已。”
“钦佩?”魏柔惨笑一声道,“我王家付出了几乎绝户的代价,为的就是你们另外几家一句钦佩?”
王云光沉默不语。
“我问你,你王家若是还在,你是否会想夺我魏家祝由宗主之位。”
“柔儿,怎么可能,我王云光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怎么会做出那些下作事情?”
“你不会,你能保证你王家其他人不会,就算你们王家不会,你敢保证邬家、方家不会?”
王云光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因为魏柔说得没错。
魏柔凄然道:“趁他病,要他命,我魏家已经到了自执掌祝由宗主以来最弱的时候,你觉得其他脉不会想着逼着我魏家交出家主之位?”
王云光截口道:“如是有,我一定会站在魏家一边的。”
魏柔看着王云光,道:“我信你,但是再怎么说,你也是王家的人,若是邬家、方家要夺我王家之位,你又能如何,再说,我魏家也不想留下闲话,说我魏家是靠着旁门的帮助,才赖在祝由宗主的位置上的。”
王云光皱眉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唐方或许不屑这小小祝由宗主的位置,也从来没有当真履行过宗主的责任,但是无论如何,在旁人的眼中,他始终还是祝由的宗主,始终还是魏家的女婿。”
魏柔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王云光似乎明白了什么,长吸一口气,道:“柔儿,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魏柔看着王云光,面色凄然道:“若是唐方回来,我会放下一切专心做他的妻子,哪怕他不喜欢我,哪怕他讨厌我,我也会守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名分。”
王云光心中一疼,道:“柔儿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魏柔摇头道:“只要唐方是我魏家的人一天,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而我魏家才会稳稳地坐住祝由宗主的位置。”
王云光有些不认识眼前的魏柔一般,涩声道:“难道那些虚名对你来说,就怎么重要?”
魏柔摇头道:“魏家宗主,谁原意坐,谁坐,我一介女流,根本不在乎,可是你觉得,依着我哥哥的性格,他会拱手将祝由宗主让给他人吗?”
魏柔看着王云光道:“我只有一个哥哥,而我魏家,也只有哥哥这一根独苗了,你说我忍心看着魏家血脉断绝于此吗?”
王云光明白,魏求喜生性高傲,绝不肯拱手让出宗主之位,必然会引起与其他脉的一场血战,而魏家如今只有魏求喜一人,双拳难敌四手,祝由之位换主之日,其实是魏家血脉断绝之时,难怪魏柔会如此做。
王云光站在原地,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刀割着一般的声音,其实早在他知道魏柔和唐方成婚的消息之日,他无时不刻不被痛苦折磨着,知道很久之后,他的心才冷静下来,渐渐接受这个既成的事实,可是当日魏柔闯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把身子交给了自己,王云光已经冷却的血,有开始热了起来,甚至从心底里面微微燃起了一丝希望,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王云光的在几天之内连续经历了感情上的大计,若是他心中不难受,那是不可能()。
但是他是王云光,永远不会将痛苦的一面展示在别人面前,即便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