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间开始平静下来,两人似乎都同时看着唐方,期待着他的答案。
唐方站在原地,似乎心中在做着挣扎一般,忽然抬起了头,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道:“没有想到我这个烂命一条的兵痞子,也会有人在意的一天,荣幸之至啊。”
“我魏家原本是不收外姓弟子,但是今日网开一面,破例收下你,你不要错过了这场造化。”
“嘿嘿,我唐方的小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金贵了,王小子说送我一场富贵,你小子又说送我一场造化,难道老子当真还是五福俱全啊!”
“你只需允与不允,入我祝由,千般大道传你,天下人谁不羡慕。”
“老小子,你破坏规矩了。”王云光冷冷地道。
“我祝由千年古训,不许做养尸之下贱之事,你小子又何曾守过规矩?”
王云光一时语塞,厉声道:“你!”
唐方忽然道:“王小子,你答应过我送我一场富贵,可是诓我的?”
“绝不相欺。”
“你若是信他,此时早已经成为一具干尸了。这小子满口胡言,在湘西早已经出了名的,你信他?”
唐方忽然点了点头道:“我相信。”
唐方此话一出,顿时王云光与魏家老者同时一震,王云光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般的看着唐方,他知道,唐方不傻,更不笨,经历这么多事情,他应该也心中有所猜忌,而今经过魏家老者的一番解释,按理说,他不可能再相信自己。
因为刚才确确实实,唐方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若非魏家老者相救,恐怕他当真要失魂落魄了。
唐方振声道:“这世间诸人,皆贪得无厌,若是当真心怀不轨的人,在得到那么大一块金砖之后,心中所想之事便是谋害同谋者,好独吞金砖,我知道,这王云光道法高强,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简单,但是他没有,即便是我三番两次想独吞金砖,他依然没有害我,所以我相信他。”
“谬论,谬论。这小子留你一命,那是因为你对他有用,若是你对他无用,他会毫不留情地将你从这个世间抹去。”老者显然有些失望,大声地道。
“无论如何,我就是信他。”唐方仰头望着前方,掷地有声地道。
王云光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意,以前在他的眼中,唐方只不过是一个贪花好色,沾染了一身毛病的兵痞子一个,若是唯一有可取的地方,便是胆量尚可,但是现在的唐方一番话,开始让王云光重新审视眼前的这条汉子。
一直以为,唐方相帮自己,无非是因为贪恋钱财,而现在他知道,唐方帮自己,是因为,自己许诺过他,带他去见一个女子,而这个许诺,唐方信了。
就这么简单。
王云光与老者都不懂,他们自幼便开始勾心斗角,心中所想的便是如何从同门之中脱颖而出,如何能够技压同门,如何能够成为祝由第一人,为了这个目标,他们一生只做两件事情。一是不断提高自己的修为,二、阻止别人提高修为,所以,彼此之间,即便是兄弟,师徒,亦没有半分信任。
而唐方,他却是从枪林弹雨中长大,为了活的更久,他们只能相信身边的人,相信自己的战友,他们是那种可以毫无保留将后背让给己方战友的人,唐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经历若干次生与死边缘的徘徊,他自己为人处世之道,也有着和常人不同的之处。
一旦信任,便毫无保留。
夜色极深,看不清王云光的面容表情,可是自幼便是断情绝意的他,心中此时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双目闪闪的即便在夜色下也清晰可见,王云光沉默了良久,忽然道:“谢谢。”
“自家兄弟,不说这个。”唐方摆了摆手,道,“老道士,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多谢你了,可惜我唐方人贱命贱,无福消受。”
魏家老者也有些沉默了,心中默默念道:如此命格之人,错过当真可惜,唉!心有不甘地在问道:“小子,你可要想好了,这小子对你没坏好意的,别跟着他枉自丧命。”
“魏家老儿,人家都已经说清楚了,难道你还要像个婆(4)娘一般纠缠不休吗?是不是你们魏家人丁单薄了,想招个便宜的女婿啊?”
“你!”魏家老者不由得面又怒容,但是很快依着他的涵养平静了下来,点头道:“也罢,强人所难不是我辈的手段,你,我不挽留,但是这具血尸,无论如何我要留下,不能让他在你们手中,祸害人间。”
“留得下与否,就要看魏家老儿,你有没有这个手段了!”说完,王云光手中连连掐决,原本早已经暗淡无光的五帝钱又重新金光闪烁,照亮整个夜空。
“你瞒天葬尸,偷取尸**之物,就不怕尸**怪罪吗?”魏家老者厉声道。
“我王云光堂堂汉子,如何能如同你这没脊梁的老鬼一般,仰人鼻息而活!”
魏家老者顿足道:“你年少肤浅,不知道其中利害,枉不论你炼尸成功与否,光光这尸**的报复,便是让天地变色,现在日本鬼子夺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