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唐方支支吾吾的絮叨之后,王元光点了点头道:“此事不难,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是我们只有七天的时间,七天之内我们必须赶回来,若是有差池,恐怕我寄存在三娘那里的喜神就要走煞,而且我们必须先找一处地方,将那具尸体安顿好。”
唐方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王元光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我们便是兄弟,有些事情,我也不能瞒着你,这件事情,虽然以你的福运,我可以保你无碍,但是,凡是总是不能做到万无一失,若是有个万一,你不能怪我。”
唐方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完全不担半分风险的事情不可能存在,王云光先交代后买卖,不由得让唐方对这王元光好感大增,趁着气氛融洽,他不由得开始说起心中的一些疑惑:“难道你们赶尸的,当真是赶的尸体不成,还有那造畜,当真能把人变成畜生,难道你们不是使的障眼法吗?”
王云光横了唐方一眼,道:“造畜一术,其中博大精深,相传乃是当年白莲教传下来的,但是现在失传很久,民间流传下来的不过是些皮毛小术,即便是当年的拳匪、塔教中的高人,也不过是粗通一二,现在一些邪人,仗着又学了些塔教拳匪的皮毛之术,将妇女孩童都迷惑了让他们吞吃符水将活人变作猪、牛、羊、驴一类的牲口偷拐了驱赶到集市上贩卖谋利,使得造畜一脉声名狼藉,人人喊打,唉,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唐方又问道:“那苏三娘?”
王元光道:“三娘不同他们,她是造畜一脉嫡传弟子,你可注意她堂屋中所奉的神龛内之物?”
唐方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注意。
王云光道:“祝由奉蚩尤,太平奉天师,而这造畜一脉则不同,他们奉的是五仙,分别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俗称‘狐黄白柳灰’每一脉信奉一家,其中以黄脉最为人熟知,灰脉最为神秘,而三娘则是柳脉。”
“那你们祝由呢?”
“好点吧,至少我们比那些沽名钓誉,对下属放任自流的太平一脉要好很多。”
唐方点了点头,问道:“那三娘昨日将那几人变成畜生,是真的假的?”
王云光笑道:“此事我还真不能回答你,道门各派具有各自隐私,我不便询问,也懒得查究。”
“那你们祝由赶尸呢?”
王云光道:“这我到可以对你吐露一二,祝由、太平两脉皆是上古大脉,分别传自蚩尤与黄帝,千年因为各自道术理念不同,争斗不休,祝由养魄,太平弄魂,魂魄两物的认知,是两脉最大区别,经过千百年的演变,太平一脉已经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茅山、崂山、龙虎等旁系,而我们祝由十三脉,则是更是人丁凋零,现如今也仅仅只剩下魏、王、方、邬四脉了。唉。”
唐方道:“难怪你老说自己是祝由王家的人,看来你在王家宗族中应该没什么地位,如今世道,有地位有身份的人都忙着搂婆娘,抽大烟,谁还当真真的出来接活。”
王云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唐方被王云光勾出了谈性,又兴奋地问道:“那那天见你赶尸,那些是真的死人吗?他们怎么可以动?还跟着你走?”
王云光道:“赶尸一道,在俗人眼中说来神秘莫测,其实在我们祝由门人眼中,不过是一些小术法而已,因世人皆有入土为安之心,所以这赶尸一道在湘西方能大行其道,成为我祝由门人入世修行一法。当然——”王云光顿了顿干咳一声道:“顺便也可以赚点钱。”
唐方嘻笑道:“这才是正理吧。”
王云光横了唐方一眼,忽然阴阳怪气地道:“自从去年我在苏家桥边的人群中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唐方吓了一跳,大声道:“你小子找死,说好不笑话我的!”说着便要扑上去与王云光搏斗,两人嬉闹了一阵,到底都还是两个半大的孩子,未经历过太多人情世故,看透太多世态炎凉,不知不觉间,气氛融洽不少,均开始用新的眼光打量对方。打闹一阵后,唐方喘息道:“说吧,说点新鲜的给老子听听,嗯,嗯,就说你们赶尸吧。”
“这样跟你说吧,人皆三魂七魄,三魂在离地三尺以上,也就是我们说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死之后,三魂一般不会立刻离开,因为此时尸体中尚有一口未吐出的生气,这样便会让尸体发现自己体内尚有阳气,便不会走,要在上面盘旋七日之后,才会确定自己已经真的死了,才会转世投胎。而我们赶尸做法,便是要将这辰砂将生气禁锢在尸体中,让灵魂不会离体,否则,若是单单一具尸体,赶回老家,又怎么算是真正做到‘入土为安’呢?”
唐方想了想道:“没有想到你们当真还有点鬼门道,那尸体为何又能被你们驱动?”
王云光道:“这自然有法的,这就需要你们俗人常说的‘灵媒’,也就是道门中的法器,在祝由正宗四脉中,公认的法器有招魂幡、摄魂铃、赶尸棍和引魂锣,也是我们四脉身份的象征,至于其他的旁支,则有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