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中他眼睛了……”乐逍遥方省,正觉不安,短剑游芒唰的在他后背划裂一道衫缝,虽有宝贝背心护身,仍教吓了一跳,抱起小桃便跑。
小桃没忘伸手取回供案上的毒香烛,徐子卯循声出剑,怎及乐逍遥步法奇快,晃过锐芒侵激之畔,一溜烟奔往侧廊,慌没择路,只盼离那支“小嵩阳剑”越远越好。然而奔没多远,前头便无出口,却到了禅房里,仅来处一道门进出。他叫了声苦,抱小桃方要转而另觅去处,到门口但见徐子卯在廊道竖耳寻踪,口中哮叫道:“小賊男女,出来碎尸万剐!”
边叫边踢栏杆,碎木四飞,其影魅厉如魈。乐逍遥心头憟生:“谁会出来让你碎剐这等傻?”缩身回入禅房,落足轻微,不意背碰门板,吱呀低响。徐子卯立时察觉动静,倏地转首,染血搐颊之态说不出地狠恶。
乐逍遥暗叫一声苦:“到底无路!”看小桃脸色苍白,亦是同般心情,两相交眸,无可奈何。她素知乐逍遥迂性,忍不住心下好笑,在他耳边悄声问道:“你怎么帮我不帮他?”乐逍遥若知就不会恼,皱眉道:“你以后别再无端害人了,似此惹祸上身,又有什么好?”小桃瞥目瞟他,冷哼道:“你以为嵩山派就好了?”乐逍遥怎暇作嘴舌争议,探头往外一瞧,飕然声响,门板在脸旁迸碎。
他惊忙缩头,堪堪避开廊间游芒所掠,那狂发如魈的影似又越加逼得近了。小桃低瞥迫近门前的投影,亦知势紧,小声道:“不如……不如咱们钻到禅床底下躲起来。”乐逍遥心想:“他知我倆在此屋里,怎么躲都找得出来。这家伙半人半魔,中了毒还这么厉害,我可打他不赢。”忽有一策,凑嘴到小桃耳边,急道:“我把你先藏起来,然后出去把他引开。”不待小桃答话,着地一滚,悄手送她躯身卧入床底。想到一事,低语道:“那什么草的解药給我些,好诱他来追着要。”
小桃道:“这是霜郡主的东西,我哪有解药?”乐逍遥闻言一怔,难免暗犯困惑于顷:“怎么扯出傲霜来了?”但听飕飕游芒掠风之声愈近门廊,势不容耽,便打手势教小桃莫作声,然后提剑欲离。小桃轻咬下唇片子,拽袖道:“你……你别跟他斗,不然毒发又没解药。”乐逍遥拂开她手,心下苦笑:“撞上美女总是很麻烦!何况这些美妹一个比一个爱搞事……真是难搞!”推她而入,悄声撂话便走:“回头来找你。”
离时两人目光交瞥,暗觉小桃眸含关心情切之色,乐逍遥心头一热,由而舒服些:“总也不是太没良知。”随手拽褥,朝门外一抛,只见游芒翻卷霎闪,一张完整被褥顿时漫飘散絮。乐逍遥皱鼻咂嘴不已:“噫……”幸存小心,没贸然出,否则便似这床褥般了。他强抑头皮阵阵发紧之感,随手拿一只老僧搁桌袜,趁门廊乱絮撒扬之际,溜身爬窜飞快。
徐子卯先因疏忽了乐逍遥奇诡莫测的使剑手法,而致惨吃大亏,双目既坏,便不急于杀入禅房,距门七八步持剑伺守,一旦听有动静便即发剑。待觉削中被褥,乐逍遥话声已在门廊一隅,挥袜说道:“我把解药扔了哦扔了哦……”一边叫一边跑,引徐子卯急忙来追。
老僧旧袜气味浓重,徐子卯一路嗅来,挥剑紧追不舍。乐逍遥背后纵横交错,又多裂几道衫缝,暗呼紧张:“若削低些,我腿必不保!”因虑万一,忙催快步法远蹦,为免徐子卯追失他踪,倘回禅房搜索,小桃决必遭殃,是以他也没敢当真甩脱那簇追芒,不觉摸黑又至路尽处,前脚刚入大屋,门口已被徐子卯所堵。
乐逍遥刹然停步,掌心汗湿剑柄,心感苦恼:“难道非拼不可?”徐子卯乱发魈舞之影森然侵逼愈近,咆然道:“杀了你们,解药照样拿得到!”说完一剑飞撩,其疾犹在语落之前。乐逍遥头皮一紧,唯道:“只怕世事未必尽遂心意。”反剑后搠,回以一招“仓皇狼顾”,乱中无章,招数一般凌厉不减。
两人因惮“蛇蝎美人草”毒发,所恃均非内力,纯凭招数斗剑拼杀。乐逍遥转身已失先机,不免又落后手,被小嵩阳短剑绕缠游粘,手中剑法越驱越滞,连换数招乱剑诀不成,临至险绝时,唯靠“剑一”化解。但未暇御剑成招,徐子卯腹下怪蛇般物“嗤溜”又出,耸然拔长逾十来尺有余,吞吐无定,不时张噬叼咬。
“神哦他……”乐逍遥眼为之乱,不由叹为观止:“哇……怎么练的?鸡鸡都变蛇了!”
本来两人勉强堪持平手,待当徐子卯胯间出蛇相助,上有短剑激拼,下有怪蛇出没,乐逍遥不免顾此失彼,时而提刃上迎剑芒,时而低剑往下砍蛇,疲于应付。但不论短剑长蛇,均是倏忽异常,他虽有宝剑在持,总削不着,当下情势之骇恶,便如陷身噩梦。乐逍遥乍感一慌,怪蛇状物猛侵而至,咬他肚腹,虽隔有天蚕丝衣庇护,仍教吃惊蹦跳:“真的会咬人哦!”
徐子卯趁他失措,一支古铜短剑霎化万千,圈圈簇旋,急笼骤合,俟又幻芒浑化为一,正中乐逍遥心口。但叮一响,竟又弹开。徐子卯连番见砍他不死,已自纳闷,迄此方恍:“内穿护甲宝衣来着!”其实此次非是天蚕宝衣作梗,乐逍遥震撞墙壁,心口并未觉痛,一摸始明:“小剑匣又替我硬碰硬地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