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头钻泥里晕半天,两耳塞著啦。你拿萤火虫照给我好生瞧瞧……”李逍遥朝他眼前摇晃那袋子萤火虫,笑道:“不正照著吗?”
宁财神叹:“唉,这些萤火虫想是死烂啦,半点光也没给咱留下……”李逍遥闻言一怔,蹙眉道:“没呀,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亮著呢!”籍借荧光耀闪,只见宁财神脸色变诧,不觉抬手揉眼,继而朝上乱眨,口里叨咕道:“亮?可我怎麽还是一团昏黑呀?”李逍遥心头忽凛,察知必有蹊跷,忙闭眼睛,说道:“财神爷,你眼坏了。想是井沼有毒!”取出二粒防瘴御毒丸药,分宁财神一颗,方才自含入嘴。心想:“等会儿出去,得看看有没法子帮他医眼。”
宁财神自抑不安之情,说道:“怪道我亦觉泥气不对,只道瘴毒摄入最多窒息而已,本想快些找到宝贝即离,不料却坏我眼……”手提胸前,敛眉自运内功,一试果有异常。李逍遥闻言本诧:“宝贝?”随即省悟:“哦,他的宝贝无非那等样美食。”为抗泥里异瘴所侵,忙随宁财神作法,调内力运御。闻听财神兴叹:“怪不得泥中异味愈厚,原来乃因井口被封之故!”李逍遥头脑亦沈,无奈之余,担心自己也像宁财神那般眼损於瘴,不禁问道:“宁前辈到此多久了?”
财神:“许有好一会了罢?只是蹦得急了,却栽泥里昏天胡地。哪料井底是这等情形?”李逍遥亦未料及,回想前半夜曾见那道姑孤行鳕出没无碍,黄衫片泥不污,乃惑:“她那是什麽身法这等干净?”宁财神听毕叙述,说道:“哦,想是壁虎游墙之类的轻身功夫。茅山的妞个个都有洁癖,是以这般。”语罢又转冷笑,曰:“捞宝?那些茅山小道该不是又信了甜甜丫头的游说罢?依我看,这些传说都无稽得很!因为……小子,你又点火!别激变瘴毒,却爆了烧咱。”李逍遥拈著净衣符,缓缓燎向井壁,闻叱却笑:“这是除瘴地,你懂啥?再说这种毒气侵蚀无形,谅不会爆。”
宁财神本来闻烟生慌,待觉鼻际恶味果然稍减,展颜道:“原来小兄弟也是识些门道的。怪不得嘿!怪不得嘿!”李逍遥恼:“瞅你一脸坏笑,什麽叫‘怪不得黑’?说清楚哦你!不然这会儿打你,叫不来保镖呢!”说完捏拳,顶著财神爷腮。宁财神随手捺肘,教李逍遥顿时麻半边身,待那只手缩回去,方道:“怪不得甜甜丫头为你情窦初开,竟萌初恋。想也是‘邪之大者’,合她心意。”
“初恋?”李逍遥愣然道。“她会有这种心情还整什麽‘初恋’?”
宁财神叹:“是人都会有那麽一小段‘初恋’嘛!除非不是人……你有没有?”逍遥忙道:“我当然是人!你呢?刚才看你跟鬼似地冒张脸吓我一跳……”财神憬然曰:“那年我到这一带捉蛐蛐去斗钱王,爬上枫桥客栈屋顶搜寻时,看到老掌柜之女沧月在里边洗臀,是有初恋。唉,她总是我的梦里偶像,这些年为说梦话喊她芳臀,没少挨我那婆娘掴醒……搞到睡不好就成了这般摧颓态!其实我本来很帅的呀。”李逍遥发指曰:“哦……你敢偷看井小蛙老姨!”财神正色曰:“她当年可不是谁的老姨!连小姨都不是……那时她是闺女来著。”见他一本正经谈起旧情,逍遥笑:“这样啊?那你怎麽不娶她哦?”财神悲曰:“谁叫我後来又爬别人家瓦顶捉蟋蟀?无意中一脚踩陷,竟堕莫财主闺女房里,误见莫乃欠正在洗臀,是以遭她毒手,身陷囹圄至今。人世间的不幸莫过於我……”李逍遥皱著脸看其大放悲声,虽尚懵懵懂懂,只觉不是味。
财神泣毕擤涕,说道:“所以你跟小甜甜之间,我觉有戏。”李逍遥忙申:“你别乱说噢,我可没偷看她洗臀。”财神拭泪问:“那你偷看过谁洗臀?”逍遥:“没有……”财神哪里肯信:“是人都有过。”逍遥躲不过去,唯叹:“那年我八九岁,钻床底跟书航躲躲猫时,偶见我家老婶洗臀。算不算呀?”财神抹泪摇头:“自家的作不得数。”逍遥告白:“这样苛刻啊?那……我七八岁那年到书航家跟他捉迷藏,偶见他老娘洗臀。这又算不算?”财神噙泪摇首:“你该听说过这麽一段有关娘儿们的俗语:未婚嫁的是金屁股、结了婚的是银屁股、生过娃就是猪屁股了。”甩了一把涕,说:“这里指的不是猪屁股。”
李逍遥不料武学前辈於这方面原来也有高见卓识,倒教他听得一愣一愣,未察财神爷的鼻涕甩上他肩,兀自惑然寻思:“对了,我好像在哪个场所看过小妞泡花池里洗身,但不是傲雪月如辈,因为她俩所露有限……那是谁这麽好呢?”越搜枯情肠越想不来,徒增烦恼:“尻!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小舔甜。”宁财神摇脑袋道:“可我刚才远远瞅见你抱著她,采取一种直立行走姿势在欢耍,还说不是?”李逍遥怒揪其衫:“原来你也在旁……”财神忙辩:“不是有意瞧你俩,我哪有工夫闲看这等无聊事儿?幸而有你绊那蛮妞儿耍开了,我才得以悄入此井,省她撞见反生干扰。唉,只没料到被你小子下来骚扰!人世间的无奈莫过於我……”
李逍遥听到这处,又即生愁,坐望井口曰:“是够无奈了,咱俩……原知撞见她就没好事!”宁财神从旁建言:“若她还在左近,你我只须大声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