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多麽像你生前瞪著我的时候。可你……为何总是不听爹爹的话呢?”
他从没解下那条链子,紫氅少女晓得链上那个小玩具是纳兰之子童年珍爱的物事。
纳兰心如刀割,悔恨的感觉无以抒解。研砚的少年忽见他嘴角滴血,丝丝悄淌砚台中,新墨似渐成殷。
越女剑仍插在史翼九胸胁,李逍遥急难到得他身旁,又给小甜甜所缠,心头只是急煞。听了纳兰春树之言,其约仍未作废,他心头又萌一线光亮。耳边剑风渐急,转面瞧向灵儿,见她挥洒木剑,尽顷水月妙著,高相龙左移右避,终是迫近不得。他本以“断脉剑气”和“翔龙刀”见长,断脉制敌不靠剑,凭的是五指发劲的瞬间气芒。日前在古观象楼五指断骨未愈,发不成独门劲气。本要施展“翔龙刀”,但当身陷灵儿花雾水月的幻缈剑雨之中,受她“剑二”奇招牵制愈紧,规避尚顾失暇,竟无分毫腾手发刀的机会。
灵儿的使剑艺业、武功根基无疑要高明於李逍遥许多,她一旦凝心专志,剑路便密不留隙,反而令得高相龙无以施其诡诈伎俩,眼见无机可乘,为免讨不了好反遭同夥取笑,撇下一句:“好男不跟女斗!”连人带椅急蹦而开,乍离灵儿剑雨所笼之地,却出其不意地跃落李逍遥背後,出手如电扼他後脖,麽指捺按“大椎穴”,冷笑:“这就叫‘声东击西’!”
只道得手,未等捺实穴道,哪里想到李逍遥忽将小甜甜往後一送一撩,她纤身斗地飞抡若陀螺旋般,双脚乱蹬。高相龙顿时眼前花晃绽星,待又倒跃丈外开远,脸上多了数道斑驳足掌印痕,鼻孔淌出血丝。
小甜甜笑道:“呃,偶喜欢在哥哥身上似这般玩花式哎!”李逍遥借她腿足赶开高相龙,犹未松一口气,忽感又透不过气来,不禁懊恼道:“舔甜!这会儿你别折腾我了,咱得赶时间……”小甜甜交臂缠他脖子,趴他背上笑道:“什麽哩?是你折腾偶哎……”南宫烈火忍不住哼道:“这等妞须得捉来痛打屁股!不然有你受的……”小甜甜吐舌还他:“你再说?偶的蛊有的是!”
李逍遥悲:“舔甜!只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我感激你一世!”小甜甜笑:“你说的?”李逍遥急:“不要玩了,咱得救人哪!你且松松,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灵儿挥剑驱赶众卒,忙於护定李逍遥和几个老前辈,防河西刀丛迫至跟前,怎暇多顾?但听李逍遥在後边叫苦不迭,只觉纳闷,不明他何以如此憋然。
新关瞪李逍遥一会又按捺不住,抬手指著外边,恨声道:“师父,他……”紫氅少女变色忙阻:“多事!”新关噎然不解,心中大闷:“怎麽回事?”紫氅少女挡著新关,怕他走了口风,愈置李逍遥於险地。她不安地瞥一眼,担心瞒不过养父的锐目。只见纳兰递刀给旁边的研砚少年,望著祠外南宫烈火萎顿的身影,唯哂一言:“去,给南宫老魔戕害的弟兄报仇。”
劈砰数响,李逍遥乱起飞脚,仗风魔神腿横扫千军之威,稍算缓解众人一时之危。耳听得任书易惨然大叫:“别割羽云师哥手指呵,叫他日後还能怎麽使剑?”李逍遥急:“尻,逼虎跳墙!”小甜甜缠著他脖道:“你背著偶,又没碍著手脚。”李逍遥无奈,只有驮著这个不大不小的包袱跃入刀丛,本以为手无兵刃,此去凶多吉少。但为保住羽云、任书易、邵飘萍三人周全,唯有豁出去搏。他腿法虽妙,然而河西卒齐挺二丈长枪密围远搠,便难踢著人,反而险象环生,方在狼狈跳避枪林矛雨,自忖难以久撑,恁料围攻他的长枪手纷似遭炙,手竟脓肿烂透,冒著恶臭之烟,惨呼而倒。
李逍遥初尚不解,待见小甜甜嫩手连挥,围在他身畔的卒子无不形状奇惨,仆地时皆已咽气,遍布恶疮的面上竟挂奇诡笑容。李逍遥一怔方骇:“氽!舔甜你……”小甜甜捏他耳,嗔:“少婆婆妈妈了你!都说偶不会碍著你了,进得厨房出得厅堂就是偶这种‘淑女型’。”李逍遥本来要踢一个兵,听到这话反而被踢,只是晕:“你还淑女?”小甜甜提手想捏,待他挨踹叫苦,她瞅一眼立时便恼:“踢著你‘那儿’啦?尻……”嫩手一扬,那耍腿的兵整张脸忽尔燃烧,乱蹦而倒,身仍完好,只是头颅瞬间竟烬。
若非有此毒妞儿从旁相助,李逍遥别说救人,委实自顾无暇。他得脱危困,方要称谢,忽见小甜甜瞅他不备,悄投一只毒蝎偷袭灵儿後背,只道李逍遥未察,哪知他无论自身处境如何不妙,心总挂著灵儿那一边。见状立恼,但顾不上斥喝背上顽皮妞,朝灵儿忙唤一声:“当心後背……”叫声再急也不如小甜甜的蝎快,灵儿犹未听真,肩後便“嗤”一声微响,若非心细,几难辨清。
她回头时脚後跟掉落一蝎,其躯似有紫粼粼的针芒微闪。怎知是谁帮忙,斜刺里忽发一针射落毒蝎。
荒祠中紫隐柱後,那小弟子新关从旁看出端的,不禁瞠眼愕瞪:“紫……”那少女悄声低斥:“闭嘴!”新关闷煞:“可是……”
一只老手颤伸,拾起地上死蝎,放眼前乍瞧便咋舌难收,满脸枯皮均搐。哼道:“算上儿时打交,我纵横西北七八十年了,都没见过这麽大蛰的蝎……”话声未迄,後肩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