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似你,没心肝……”随著糯声糯气的小调儿声,一个娇俏身影蹦蹦跳跳地回返。手拿竹杖乱挥,沿路打草惊蛇。正是小甜甜。
待到近前,先自旁边树後探头张望,见两棵大粽子还挂著,方才放心,大眼骨溜溜一转,笑靥如花。恁料一声“小冤家”没唱落,树上有人突然乱声发叫,教她倒吃一惊,臂弯里挂著的盛药竹筒差点没颠倾泄汁。
她甚是机警,抬头瞥见树上爬著一个发如鸡窝之妇,兀自不上不下,抱树叫苦:“高哦!比我家那棵常爬的石榴树玄乎多了耶……”却是大家闺秀沈璎璎,这趟爬得狼狈,裤头半褪亦顾不上提,微露瘦嶙嶙之腰。甜甜小嘴呶起:“啊你……”陈友谅早按捺不住,突发一声吼:“眼前报还得快!”猛扑下来,原来绳缚早解,却与李逍遥在上边装模作样。
小甜甜顿知是要赚她来著,既已有备,忙从旁边走闪,陈友谅欲将她扑倒,哪及她蹦得飞快,一时地面撼然,草尘激飞。可怜友谅落空,实打实地扑在地上,摔个半死。小甜甜呵呵笑:“啊呀啊呀啊嘻嘻!”从旁方要使其毒蛊手段,李逍遥既也松绑,怎容她一再整人,忙跃身飞扑,无疑使出天下最为玄幻的风魔身法,端是风诡云谲,变化莫测。
趁小甜甜顾前忘後,照背将她抱住。甜甜大惊忙挣,口里娇呼:“啊呀啊呀!”李逍遥怎料她挣扎如此激烈,平时虽大大咧咧,要紧关头竟比林女侠反弹尤甚,居然死不让抱。李逍遥手痛,怎抵当得住,但他急中生智,忽使箍腹扣脐勾魂手,又称“百试百爽逍遥手”或谓“逍遥神拳第一式之媾女有一手”,无非那样。
小甜甜被他那只手揽腰箍腹,本是要挣,瞥见是李逍遥所为,俏脸先红半边。随即“呃”一声低哼,身子继而竟软。心想已无挣扎的必要,毕竟不是别个。李逍遥怎知她转啥念,为免遭殃,只管把手往脐下箍实,如煦火之炙,可怜小甜甜驰骋十几年的道行,於今终遭活报。“嘤咛”一声娇吟,手脚无措,如春泥之化,就势瘫靠在他胸怀之中,往日顽悍骁野之气尽消,居然刷新以满靥娇羞腼腆之态,只是懒洋洋,没法儿扑腾了。
李逍遥岂料与她打了多番交道,即便痛定思痛已有数回,亦未摸清底细,原来手往那儿一箍就搞定了,殊难相信此匹小蛮鹿为恶多时,眼下竟尔驯服有如初生鹌鹑。其实小甜甜虽然顽劣非常,毕竟瓜怀未绽,算上呱呱落地时也不过十三四年的修行这等嫩。世人眼中此位性情刁钻活泼的白苗宝贝,素喜生食虫卵、离经叛道,外表一派天真烂漫,施用巫术毒蛊的手段却叫人毛骨悚然。一出场便将李逍遥耍得团团转,遭她毒手之人更不知有几,莫不对她毫无招架之力。孰知凡事生生相克,李逍遥无意中用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居然一搞而掂。
小甜甜纠缠他的初衷本为与灵儿争风,原出戏耍捉弄之心。哪料一发不能收,竟使她“老人家”栽了,玩砸了自己身为“绝世玩家”的金字招牌,纵然自命天生鬼灵精,不幸初尝情滋味,唯觉百感交集,或嗟时叹,虽转了多少恶念狠念,待得当真被他抱之入怀,仍感羞不可抑。眉梢眼角尽是喜嗔幽怨之情,水汪汪的妙目似凝泪似含春,到底是什麽,她“老人家”也说不上一个所以然,唯有懊恼。
李逍遥怎明就里,见其情状古怪,不免一怔。抬脚顶住汹汹欲扑的陈友谅,教他靠近不得。方道:“先别急著清算!我有话要问她……”友谅怒曰:“甭迟疑!省得等会咱俩又给挂回去……啊,尻!这会儿全身生疼,没一处实在。”李逍遥为免又遭所算,哪敢轻易放手,连姿势也没法稍换,只叹当下三人都不谙点穴,地上又皆断绳,来不及缒而捆之。
小甜甜眯著妙眼正自晕晕乎乎,听得李逍遥问话:“小小年纪,哪儿学来这麽多狠毒手段,你妈教的?”甜甜呻吟道:“不……不是呀,啊呀啊哩哩。”李逍遥哼道:“从实招来,不然我……别再整什麽‘啊哩哩’了。我问你,绑人的毒招跟哪儿学到手的?”友谅在旁本感忿惑,此时忽省:“对呀,这似乎是……我怎麽没想到?”甜甜媚眼如丝:“不……不跟你说!”
但怎由她,李逍遥勾腹的手只一紧,她又即嘤嘤叫唤,直教根宝乱蹦。友谅在旁发指:“快招,不然有你受的……别以为咱看不出此是‘四大淫妖’的手法!”李逍遥不由红脸道:“我这哪是四大淫妖的手段?”友:“我又没说你,我说她!”逍遥方缓:“有亮,捉获四大淫妖,你照样有望将功赎罪。”友谅:“那是……不过,得著落在这小妞身上。”
甜甜耐不过李逍遥给她来这一手,唯招:“偶不认识什麽‘四大淫妖’这等色!只曾窥见一个缚花老和尚折腾人……”友谅急问:“啊,缚花?四大淫妖之首!黄榜悬红最厚的就他……他在哪里?”甜甜哼哼:“在成都啊!偶去年看到他的……”友谅难抑失落感:“这麽远?”
李逍遥问道:“到底什麽‘四大淫妖’,我便不甚了了!春宫门的人撞多了,反而糊涂……有亮,你可知底细?”陈友谅边解铃儿边说:“春宫门是大欢喜佛所创,据说这也合乎佛理。具体如何,你另找个老和尚问去,我只知欢喜佛膝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