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啥事如此恐怖!”笑声未落,渔排上多了一个矮胖道士,往人堆里连施“移形换影”之法,劈哩啪啦撞翻了好些人落水,方才歪戴天师帽,灰头土脸地走了过来,瞧见锦瑟的身影,不由一怔,随即挤皱鼻头哼哼道:“穿得这麽白,在树林里跑来跑去引我追的就是你了?”
李逍遥方自不解,锦瑟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又是什麽怪物?”胖道士挺起肥胸油肚,晃动著腰间“软硬兼施”牌,恼道:“小丫头甭乱扯,看我哪一点像怪物?老子是专职捉妖除怪地,身怀真元护体神功,人称硬天师!”李逍遥暗感不安,锦瑟却淡然道:“那你追我做什麽?”硬天师挤皱肥脸道:“因为你不属於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姑娘,该回哪回哪去,甭在这掺乎!”说完摆了个“大鹏展翅”架式,但怎麽看都像一头蒸得油光滑腻的肥鹅。
锦瑟矜然道:“那你是要赶我咯?”硬天师挠头想了想,懊恼道:“你又不是妖魔鬼怪、牛鬼蛇神,老子拿你这麽个人可没辙!”李逍遥和锦瑟不由得彼此交换个困惑眼神,奇道:“何意?”硬天师充耳不闻,苦起脸自摇大头,咕哝道:“到处乱跑也行?如果我也往前瞎跑,突然撞到我妈,那可怎麽著……噫!想想都受不了。”
李逍遥看他突然变得说不出的郁闷,不禁好笑:“那你又跑到这里干啥来了?”硬天师仰头看不到月辉星光,只遮了满脸疑云惊霾,肥腮乍鼓乍瘪,直吐郁气,口里喃喃自语:“不会真有这麽多妖怪吧?老子明明……”又见渔排上一杆灯笼其光忽明忽灭,愈显幻化莫测,硬天师松垮垮的满脸肥肉顿时挤做一堆。
李逍遥越发奇怪,忙问究竟:“什麽妖怪?”硬天师见人人眼露疑色,似都不拿他当回事儿,不由暗恼,大声说道:“真的有妖!”捏拳一挥,煞有介事地又道:“因为……我捉到了一只妖!”说著,拈出一只小蟋蟀,朝李逍遥面前晃了晃,脸色愈显郑重其事,又难掩几分得意之情,宣称:“终於捉到了一只!”
众人见这胖子表情凝重,不似随口说著玩儿的,乍道他会拿出一只妖示之以众,待见这胖道人一本正经地捻出一只活生生的小蛐蛐,顿教众人傻了眼,面面交觑一会,水柔情忍不住先笑了出来:“你终於捉到了一只蟋蟀,对吧?”硬天师涨红了脸方欲争辩,忽然手腕一麻,被李逍遥猝施妙招往手上打了一下,手刚一晃,指间拈著的小蟋蟀没了。
硬天师不想李逍遥竟打掉了他所捻的蟋蟀,怔了一怔,变色道:“你这小鬼!我好不容易……”李逍遥笑道:“好不容易捉到一只如此小的蟋蟀,以你的体型也算了不起啦。”硬天师怒蹦:“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蟋蟀!你这笨蛋……”其实李逍遥绝对不笨,一眼便已看出硬天师拎来的并非一只寻常的小蟋蟀,以他自幼对斗蛐的了如指掌,殊不下於伯乐之识马,从那小蟋蟀的叫声中当即认得赫然竟是“搜神蛐”,此乃蛐中奇稀之品,虽不晓得是不是日间那捕蟀大汉苦追不获的那一只,但他念动飞快,当即施展空空妙手,迅若神龙探爪,一捉到手便收藏於“乾坤袋”中。
硬天师没瞧分明,只道小蟀失手脱逃,摆头乱寻不见踪影,顿时恼将起来,朝李逍遥蹦身要打,气冲冲的道:“可恨也!先收拾你……”探手刚要掐脖,没留神旁边一糟老头丢块蕉皮在脚下,吱咦一声踩滑,他身躯笨重,究难扎稳步桩,去势反而奇快,李逍遥把身一让,他便似一团大肉球般往栏外滚去,直奔塘里,噗砰一声高溅水花,如巨陨之落。
李逍遥怕的便是这道士纠缠不休,惟恐总有一天“乾坤袋”不保。原本自忖轻功了得,躲他不难,待被硬天师展动“移形换影”欺到跟前,才吃一惊:“好身法!不想有这等奇妙,能令一个胖子走起来如此飘忽,看似脚步不动,竟然一晃就过来了……”待见硬天师踩著蕉皮跌得狼狈,正感好笑,忽听身旁怒吆纷起,原来是何氏兄弟趁机要抢那糟老头过来,水家姊妹只道这夥竟要对她俩动粗,持烟杆子朝他们乱打。一干何家船夥拉开架势,将她俩连同游虾儿一块围住。那游虾儿提刀回返,本是要来寻晦气,见这架势,倒吃一惊,忙道:“不认识虾儿哥了吗?我娘是从鱼羊寨嫁来的……”
李逍遥摆平了何子壑,又见其老大成了那等样,料想鱼羊帮从此无力再欺水家人,方感宽慰:“水舞阳剩几个妹妹无甚依靠,在兰陵渡我没能保住他性命,谁再欺凌他妹子,我决不能袖手不理。”上前一步,指水家姊妹,对众人说道:“这两位小太妹是我罩的,请各位给个面子。”他是胜家,说话份量自然不同。鱼羊帮众人皆想:“算你跩!何老二答应过你,我们还能怎麽地……”李逍遥为息两家纷争,眼望水汶汶,又即说道:“大家都退一步,没有过不去的独木桥。”
何子梁等人暗暗点头:“这小子虽然摆明了是站在水家一边,可是这麽说话也让大家都有了台阶下。”李逍遥只道没事了,哪料水汶汶指著何家人,怒道:“这事可没完,你们何家到溶溶的塘子干什麽?先前放毒毁我多处大塘,须得赔偿损失!”何家兄弟此趟非但闹得灰头土脸,子梁、子峦几个能打的都已损手折脚,原已垂头丧气,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