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真的好大!”灵儿不解:“能有多大?”
“自己去瞧!”李逍遥按她的後颈,一把撸入水下。旋即只见一串惊叹般的水泡咕噜噜冒将上来,然後水花荡开,灵儿冒出脑袋,双眸滚满了讶异之情,不等吐完水就叫了起来:“呜──真的好大!”
李逍遥早在水面上等著她冒出来惊叫,悠悠地抱臂笑问:“看到了?那把刀是不是真的好大?”灵儿惊呼道:“我只看到水怪──真的好大!”李逍遥不由一愣:“水怪?”因觉灵儿神情果然不同,连忙探头入水,却与湖底浮起的一团巨影对个正著,他双眼霎间瞪圆,一串惊叹般的水泡咕噜噜乱涌而出:“水怪!”
便在整片湖水突然沸腾之际,说时迟那时快,灵儿拽著李逍遥急窜而起,掠出水面,身形宛然翔龙飞凤,一跃而到岸上。两人皆是惊魂未定,脚下不停地多跑一段,回头一望,湖面平静如明镜,波澜不兴,却哪有刚才的异常情景?
因未见那水怪追将出来,两人不由刹住奔逃之势,相互对视一眼,虽然各皆惊疑,但都觉得刚才所见并不像幻觉。说来也奇,当他们逃到岸上,水波又变得平静如常,灵儿拈指凝眉,亦无所觉。以她的灵力修行,倘然湖底藏妖,岂能洞察不到?她大著胆子走近湖边,把一只粉雕玉琢似的素掌按到水中,凝神探测一会,转面说道:“这水里并无妖魅气息。”
“谁说没有?”李逍遥双拳不由得捏紧,举到颌下,猛挥一下,大眼瞪圆。“刚才我看到一个好大的怪影!”
灵儿蹙眉道:“我也看到了,就是没瞧清楚。”暗觉适才所见之物似是一团水影,并无定形,但那一瞬间她又感应到极不寻常的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充满了煞气,发自湖底深处,绝非人力可敌。李逍遥猜道:“会不会跟那把刀有关?”灵儿听著他的描述,脑中飞快翻书,突然间心念一动:“难道真有地煞?”
李逍遥看出她眼神微变,不由问道:“‘地煞’是啥玩艺?”灵儿眼露沈吟之色,说道:“传说有地藏菩萨,又名‘怨恨’。为了报仇,穷毕生心力,经由严密计算铸造一把肃杀之刀,便是‘地煞’。”李逍遥啧啧咋舌,因有不解之处,问道:“他要找谁报仇啊?”灵儿摇头,“不晓得。”
望著一平如镜的湖面,李逍遥做了个连他自己也不明何意的鬼脸,转头问道:“那……你怎知是‘地煞’?”灵儿答道:“红叶诗篇上有提到啊,说是镇在一个湖里。”李逍遥又不明白了,“诗集里会有这种?”灵儿道:“有啊,不过……”话未说完,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山石後有人说道:“就是这儿了,但愿方红叶所说是实。”李逍遥心头怦然而跳:“方红叶!”眼前仿佛现出一幅“剑门关外满山枫叶红,古栈道上飞剑题绝句”的瑰丽景像。
“传说方红叶为蜀山剑侠中最有才情的一人,剑以诗配,意兴淋漓。那年独斗魔教六护使,往石壁上题毕七绝之际,六护使顷刻死绝……”李逍遥顾不上多发憧憬之情,耳听得有人疾掠而来,因未明虚实,连忙拉著灵儿躲入芦丛之中。刚藏身未毕,便见三人窜上雁湖冈,一个黑衣头陀当先而行,甕声说道:“焦老七,凭你跟那婆姨的交情,谅她也不会耍咱。红叶诗篇所暗示的神兵所在从无误算,这一点倒可信得。”李逍遥听到“红叶诗篇”四字,不由同灵儿对视一眼,均觉惊讶。那头陀旁边紧跟著一个黑脸瘦汉,手拿一根焦炭也似的熟铜杖,张嘴便是一腔江西土调,先前李赵二人最先听到的便是此人的话声:“可是江湖上有言道:姬三娘靠得住,母猪也会爬树。且不论她如何从方红叶嘴里套到这桩秘密,怕只怕她口风把不住,却教别人抢在咱前头……”
忽然间,空中荡落一个冷冷的话声:“回去告诉姬三娘,雁荡山没有她所说的秘密!”那黑头陀猛然转面,只见石冈上闪出高低参差的七八个人影,为首一个握短刀抱臂而立的轻衫少年眼露惕然之色。那黑脸瘦汉焦老七嘿声道:“原来是北来呀,燕掌门的公子怎麽亲自出迎了,不敢当!”那少年燕北来冷然道:“焦荒炎,你这小子是武林中有名的手脚不干净,雁荡山这种小地方可没有宝贝给你拿。”
李逍遥回望石冈上的人影,不禁吃惊:“啥时冒出的这夥?不知来了多久了,有没发现我跟灵儿在他地头游水?”灵儿究是比他细心,看出石冈上那帮雁荡派弟子也是刚到,似乎悄没声息地跟随在那三个不速之客的背後上山,居然没被发现,足见轻身功夫委实不俗。那三人其实也均了得,尤其後边不声不响的第三人,行踪飘忽似鬼,但以他们三个的本事竟都未料被人跟踪到此,除非故作不察,否则无法解释。灵儿原以为此间就只有她与李逍遥,哪料清静不到一会,又撞来了这许多人,她心头的欢愉之情不禁淡将下去,蹙眉自思:“除了仙灵岛,世上真的没有了能让我和逍遥哥哥清静地呆一会的地方。”然而就算那时她和李逍遥在仙灵岛上也未始真能获得清静,先有萧乘龙前来讨药,後有姬灵通的纠缠恶斗。
那焦荒炎脸皮既老,听了燕北来出言讥刺,笑道:“雁荡山能有啥宝贝?要说游山观景,不见得比我们庐山派风光。”眼角边向四周一掠,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