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名其妙得可以!”眼见这一大一小越发的相对痴立,他不由恼道:“够了!快解开我的穴道,放老子走路,省得在旁边碍两位行事……”
李逍遥反手卯他脑袋,借机从于文凤倩姿上移开目光,定了定神,察看四周环境,于文凤抬眸瞥了瞥他,因未见到别人,不禁心中好奇,问道:“师叔有没救到马车里的人哪?”李逍遥摆了摆手,苦脸道:“别提!”陈友谅蹙眉哼道:“既抢不着人,却怎地这般久才回来?”李逍遥双眉不禁耷拉,叹道:“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刚才我被鬼缠……”话没说完,身后树叶沙沙而响,投下一个蓬头乱发的影,森森蹑近,尖叫道:“陈公子!”
李逍遥脸色先变,随即陈友谅只望一眼也惊得直愣。那白惨惨的影飘将过来,凄凄戚戚的叫道:“陈有亮,你这小賊!想抛弃我麽?”李逍遥连忙躲到于文凤身后,只见他投映在地下的影子早已噤若寒蝉。陈友谅不由奇道:“我认识你吗?”那游魂般的乱发佳人却哪里瞧他,只寻视李逍遥的身影,伸出白爪,叫道:“陈公子,等等人家嘛!”
李逍遥不觉叹了一声,心下暗忖:“不管怎么说,人是我抢到山上来的,虽说其貌不扬,总也是个爹生妈养的,丢在荒坡野林里任由她自生自灭即便是个绝好的主意,可也未免太不成话!”朝陈友谅呶了呶嘴,使眼色道:“有亮,等等人家嘛。”陈友谅变色道:“干我什么事儿?”李逍遥探嘴咬耳,悄言道:“拜托!天底下的女鬼都跟你有缘,要不然怎知你叫‘有亮’?还是由你来收货驾轻就熟些,大不了我帮你解穴就是……”话没说完,那佳人已幽魂一般缠住了他,挽臂嗲叫:“小坏蛋,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那般血盆大口凑将上来,蒜味扑鼻,李逍遥几欲晕去,赶紧把眼睛闭上,无力地呻吟道:“我得啥便宜了我?”正挣手间,眼睁一线,见于文凤在旁奇怪的瞧着他们两个纠缠之状,陈友谅虽也暗奇,却一脸坏笑。李逍遥心中泣血,只得无奈的告知:“这个便是马车里那位林家亲戚。”于文凤方始恍然,含笑不言。陈友谅也嘿嘿而罢,不置一辞。李逍遥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不由暗恼:“怎么个个都这副表情?”
那佳人张开血红大唇,咧牙笑道:“我叫沈璎璎,是林家表姐哦!嘿嘿……”李逍遥不由扭歪了嘴,心道:“不是说闺名不随便说吗?”于文凤丽眸微眨,点头致意,旋即转目瞟了瞟李逍遥,见他一脸愁苦之态,不免暗觉好笑。但她出自名门大家,素来知礼持重,等闲不多发未经思量之言,虽也觉得李逍遥与这沈表姐之间似有一番好不蹊跷的纠葛,究是抿嘴默然。
沈璎璎却张着大嘴问:“这两个男女是丫环厮仆吗?怎么不会叫人哪……”陈友谅不由恼道:“你他妈谁呀?老子可是吃皇家饭哋……”提脚給她看官靴,但见已然沾泥难辨,只好又缩回袍下。
“啪!”李逍遥听得脆响,抬头间陈友谅已得了一耳瓜子去。沈璎璎骂道:“没教养的奴才!”陈友谅挨一耳光倒没如何叫苦,当那张血口一凑一凑地喷吐蒜臭之时,只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翻眼乱躲,面无人色地呻吟道:“受不了啦!”
沈璎璎啐了一口,直喷得陈友谅和李逍遥没地儿躲,她兀自不察觉口气有异,转面瞪着于文凤俏生生的身姿,从上打量到下,不由哼道:“俗话说‘一白遮百丑’,你这丫头皮黑肉粗,哪有我这般粉嫩?”伸出一只白骨森森也似的瘦胳膊,捋袖展示。其实于文凤虽然皮肤微黑,却是健美丰盈,也绝无半点粗糙之癖,体态颀长匀称,眉目俊秀,风采奕然,无疑已称得上一等一的美貌,沈璎璎所言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但于文凤素来便以肌肤不够白皙为疵,被这般当着两个男人之面挑白了数说,难免心中不豫,转头不作声,眼圈却不觉湿红了。
“看!这是多麽细皮嫩肉……”沈璎璎撩胳膊伸腿比划之际,李逍遥和陈友谅早在一旁昏天黑地,只捂嘴不已。沈璎璎哪顾他人感受,犹在纠缠不休:“既然是当丫头的,还不过来跟奶奶我捶捶腰?瞧我这细腰!看你这身装扮跟什么似的,哪有丫环穿得跟道长般?可见不但人长得不容恭维,穿衣也没品味。不过你既是当下人的,乏善可陈也就罢了……不必苛求你!”
李逍遥忍不住道:“这位于姑娘修道之前也是大户人家……”沈璎璎瞪眼道:“有我大户吗?”迎面一股蒜气浓浓的喷将过来,李逍遥躲避不及,叫声苦,晕到一旁。陈友谅不由一怔:“太过了吧?”眼光一抬,沈璎璎已然欺近,乱发如魅,拧脸咧嘴,哈出一口浊气,砰一声响,又倒了一个。
于文凤端是修养过人,当那张血盆巨口陡然转向她之时,她不慌不忙,提手掩鼻,淡然道:“这位沈小姐该是两湖大侠沈醉天老爷子的千金罢?”沈璎璎一甩乱发,根根如戟,丛生如林,瞪眼道:“不错,我便是两湖第一美人。当年湖广选秀一役,我一出场湘江之战便血流成河……你怎知我爹是谁?”李逍遥和陈友谅在淤泥中相互搀扶,闻言之下不禁对而苦笑:“血……流……成……河!”仿佛一座壮烈千秋之群雕,颤颤而立。
但听于文凤微笑道:“令尊給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