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心下吃惊:“连这都被他看出来了?”便想施展轻功窜出重围,却急提不上真气,只紧张得连心脏都快蹦出来,但见那群刀手仍然蓄势不动,虽不撤围,也没进逼,却不明何以如此。
楚香玉也已看出不对劲之处,变色道:“怎么还不动手?”李逍遥见得此般情形,心中也自惊疑不定:“对呀,怎么回事?”眼光随着人影攢动之处瞥去,见得北边的一片黑压压人丛让出一条道,有个身形高瘦的蒙面人走了进来,手握一口没有离鞘的刀。这个人甫一现身,竟似连空气也霎然停止了飘动。
然而他遮蔽于笠檐下的双眼仿佛没瞧见李逍遥的存在,两道犀利之极的目光却从李逍遥头上射了过去,盯着那间破庙的大门,似乎那里边才有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李逍遥正觉迷惑不解,但见楚香玉望着那个蒙面人,眼光里似露惊诧之色,仿佛连他也没料到此人居然会在眼前出现。便在这阵奇怪的沉寂中,忽然有人语声阴冷地说道:“楚二,休要假公济私。我等此行不是为满足你的私欲而来,真正要对付的人在那间小庙里边。”随着话声,一张长满短须的丑陋黑脸从楚香玉身后转将出来,此人颧骨突兀,半边面额包裹粗布,显得鼻青脸肿,一对小圆眼闪烁着马蹄钉般的幽光,李逍遥一瞧之下却是认得:“不就是那探马赤头目完颜黑骨吗?”心中顿时满怀疑窦:“他跑来这儿做甚?”
楚香玉似未会过意来,眼光疑惑地望着完颜黑骨,问道:“要对付什么人?”完颜黑骨脸色阴沉,犹未回答,只觉眼前袂影倏晃,先前还在一干刀客包围中的那大眼少年不知如何闪出了人丛之外,连滚带爬地溜得飞快,虽显得慌张狼狈,这般神奇莫测的身法仍是不免教人吃惊。
那干刀客纷纷愕然寻视,李逍遥一口气奔到庙门之前,身影竟比数十双移射而来的目光还快。驻足未定,先即棹剑横指,眼光迎着那一大群幢幢逼近的人影,说道:“凭你们这些鱼腩,想对付谁呀?”刚才他在刀丛之中试着连连提气,总算运气不至于一糟到底,竟然提起一股真气,展开身形窜将出来。以他轻功的本领,这干刀客纵然全是难缠的脚色,当他使成了风魔身法之时,却也拦他不下。甚至连拦阻之念也没生出就給他窜身而离。
其中显然最为了得的那个蒙面人一身锐气,目光厉害,颇令李逍遥暗怀忌惮之意,但这人自从现身伊始并不瞧李逍遥哪怕一眼,只是面朝庙门,神情绷得紧若弓弦,刀未出鞘,整个人却像已然出鞘的利刃。李逍遥腾身窜走之际,心里只担心此人会不会将他截下,难免捏一把汗,但意外的是,直到他窜到庙门口,那身材高瘦的蒙面人仍是一动不动,便连眼光也不曾稍有变化,仿佛从头到尾就没看见此间有李逍遥这个人。
李逍遥虽在伤痛之中,脑筋仍然机灵不减,虽不明白那完颜黑骨何以在此间出现,但从他们神情语气里猜想:“这帮人肯定不是为了对付我而来的,这儿面子最大的恐怕除了燕辉煌没别个。只是我真的很难明白,他们如何晓得燕辉煌藏在小庙里?其间究竟有何过节?还有那个完颜黑骨怎会不带元军同来,却跟楚香玉混到一起,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勾当,就算我问他们也不会老实告白,所以我不必问他们也不必答,要打燕前辈的主意?可以。不过先得问我答不答应!”
“我们没有必要问你,”完颜黑骨两片尿泡般的眼皮一抬,裂嘴笑了笑,满脸横肉微微抽动,望着李逍遥一夫当关般的身影,说道。“这边至少有五六十口刀,而你只有一支残缺的剑和一条残废的腿,谁都看出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我是你,一定会趁着还有命的时候赶快滚开。”
“所以你不是我,”李逍遥背倚门框,稍减腿软之感,扫目所见,尽是雪花花亮闪闪的刀锋,叹了口气,情知一旦动手他便立刻没命,却仍硬着头皮说道。“反正我生下来,这条命就算是捡来的。既不想做官也不奢望发财,没你们那么多连算盘也算不来的满肚子计较。不过规矩倒有一条,管你是谁,想欺负人的话就得先把我欺负了。想两头都吃?没门哪你!”
楚香玉不由奇怪的望向完颜黑骨,问道:“为何跟这瘪三浪费口舌?不如先把他结果了,省得恁般罗唣……”完颜黑骨眼光一厉,把楚香玉的话尾瞪没了,冷哼一声,移目觑定李逍遥那颤巍巍的身影,说道:“这位兄弟小虽小,可却是傲雷兄妹的座上宾。完颜黑骨算得什么,怎敢得罪?”李逍遥嘻嘻一笑:“客气,客气。有空代我向伯母问好喔。”
楚香玉哪里晓得李逍遥与傲家的瓜葛,在他眼里这少年不过只是一个乡下顽儿,闻得完颜黑骨之言,心中不由大是惊讶,一时妒火中烧,待见李逍遥露出一副不置可否、嘻嘻哈哈之态,哪有半点傲家宾朋的风气,难免又觉不信,哼了一声,说道:“世上招摇撞骗之事多得很,我看其中必有蹊跷。说不定是冒充的……”完颜黑骨听出李逍遥话中问候他母亲之意,心下暗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嘿然道:“总之,还请小兄弟給个方便,省得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里边那个人与你应该没有干系吧,何必为了一个陌生人这般来劲呢?奉劝小兄弟一句,常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