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几枚针所淬的是数月前我在十里坡对付丁情之时专配的慢性剧毒。解药早被你丢进山谷了,看你这会儿怎么解毒?”
李逍遥闻言一怔,忙向楚香玉道谢:“多亏了你的提醒,省得我吃错药这么曲折……”楚香玉正自冷笑,但没想到李逍遥抬手晃出一个眼熟的药袋子,笑问:“所指的是不是这一包解药?”楚香玉一眼认出,不禁奇道:“没错呀,可是明明已经丢掉了,却怎么又回来了?”李逍遥道:“再丢一次。”拎着那药袋子猛地一抛,把空了的手摊到楚香玉眼皮底下,笑道:“丢掉了。”楚香玉喜道:“你的毒没得解了……”话没说完,只见李逍遥从背后拿出那个药袋子,又拎起来晃了两下,酌量倒入嘴里,咂舌有声,眼角瞟出楚香玉懊恼无已的脸色更加扭曲难看。
懊恼尚在其次,身中蛊、蛛两种奇毒所侵,不过片刻已有抽丝剥髓般的反应。楚香玉暗想:“本以为挣回些赢面,哪料还是蚀得净光。这小賊实是可恨!可是我若想保命,除非求得解药,不然真的是死定了……”想到惊悸处,身子几乎瘫软,再顾不上脸面,陪罪道:“若是早知大侠如此了得,小的哪敢这般自取其辱?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乞求大侠不跟小人计较,若能饶得一命,日后但有驱使,愿为牛马……”
李逍遥急于寻找灵儿,哪有心思原地多耽?迈步便行,不虑楚香玉不来紧跟。虽不晓得李逍遥要去何处,楚香玉自是不敢多问,一路追随不拉,口中谀词如潮,并且哀求不绝,免不了又要提及家中“八十老娘”云云。李逍遥心中好笑:“什么‘大侠’、‘小人’?就算你不自称小人,我也没当你是多大的虾。不过……”摆了摆手,把那些“大侠”式的高帽掴回楚香玉嘴里,哼然道:“少来了!”
楚香玉只道说错,不安的问道:“大侠可是觉得小人拍得不够?”李逍遥哼道:“这年头谁耐烦当‘大虾’?”楚香玉竖大拇指,高赞道:“不想爷儿已然超越大侠境界,真可谓……”李逍遥寻不着灵儿踪迹,心头已是焦躁不胜,哪受得了旁边这般絮絮叨叨扰他心神,不由恼起,拉弹弓瞄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怒道:“你再不闭上这张鸟嘴,瞧我不砸烂它!”楚香玉立刻没话儿了。但转眼又忍不住,陪着小心道:“小爷儿,可否先赐蛊毒的解药?小人已有些吃不消了……”
李逍遥觑出他脸色变异,算来蛊毒距暴发之时应已不太远,但仍有一两个时辰的间隙可供问话,想了一想,说道:“帮你留住性命不是不行,并且也不太难。可是我有话问你,你得从实招来,不然……”楚香玉想也不想就赶紧招供:“小人什么都招,绝无保留。三岁那年小人毒死邻村女童小小襄儿,此是无头奇案迄今未破;四岁时猥亵赵小嫚不果,反遭毒打;五岁那年推毛四阿婆落井也算做个干净;六岁那年偷看同族白川家老太太洗澡……”李逍遥没听完就发指道:“禽兽!”旋即失笑:“谁耐烦听你痛说家史?少吹了,最要紧是你得告诉我,宋姑娘被你藏到哪儿去了?”楚香玉忙招:“宋姑娘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爷儿若急着找她,小人这就立马带路……”李逍遥眼光寻觅,口中敷衍道:“谁急着找她?”
楚香玉“哦”了一声,没敢多问,继续招供道:“七岁那年我……”啪的吃一嘴巴。李逍遥晃掌转脸,想起一事,瞅着楚香玉那闪闪缩缩的神态,哼一声道:“少在那儿编发迹史了!我感兴趣的是,你为何这么有兴趣纠缠丁情大哥,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楚香玉心道:“既是不可告人,怎会告诉你?”嘴上却没敢这般说,陪笑道:“捉丁少侠原是奉命从事,不得不为。林大小姐亲临督办,爷儿你不也看见了?要说这里有什么秘密,其实也无非为了数日后江南武林的杭州峰会。家师有意抢在其余门派之前先擒获丁情,也是为使杭州峰会开得顺风顺水,具体的内情说来话长,不过小人因是奉行师门谕示办事,所知并不为多。但爷儿若有兴致到时瞧瞧热闹,小人这儿有张帖子,持此可到场一观,并无阻碍……咦,帖子呢?”往身上乱摸,竟寻不着,只道丢了,抬眼时却见李逍遥拿着那张帖凝目瞧看,楚香玉不由一怔:“怎会在他手上?”
李逍遥急觅不见灵儿行踪,哪有心思多问别的事情,不动声色地收起那张摸来的帖子,瞥见楚香玉在旁显得眼光闪烁不定,不由的皱眉道:“不过我觉得你的话总还有不尽不实之处。比如,你哪有一点儿像是江南老牌大侠的门下?行事神神秘秘,究竟受何人指使?”楚香玉矢口否认:“除了恩师林天南,绝无旁人指使小人行事。不信你大可以去问林家姑娘……”李逍遥哪里肯信,威胁道:“不老实有你苦头吃!”楚香玉脸色微变,但仍叫屈道:“绝无半句虚言!请爷儿明察,否则纵使施尽毒刑拷打,就算百般施虐,也……也问不出什么了。”李逍遥道:“谁稀罕虐你?”楚香玉松了口气,陪笑道:“那就是说,爷儿总算相信小人了……”李逍遥晃着松香火摺子,瞪了他好一会儿,笑吟吟的问了一句:“若我煎你呢?”只道楚香玉听了会怕,哪料他竟然厚颜道:“奸我好啊!”居然摆出一副任由所欲之态,张开两腿。李逍遥倒吓一跳,倒身蹦开,不禁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