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爬起,嘶声叫道:“对,杀出一条血路!”声犹未落,已被一丛矛!拽翻。
李逍遥留意到一大群人中间仅他握著火把,不由讶道:“怎麽你们都不需要光亮啊?”完颜黑骨驱赶一群持长杆!矛的步卒截住林月如,乱!纷搠,教她逼近不得,听见李逍遥发问,他才冷笑道:“武力镇压,何须见光?”李逍遥明白了:“那就是‘见光死’喽?”将火把一丢,跳脚踩灭,眼前登时一片黑暗。他趁乱取出乾坤袋里的几枚烟雾弹,用牙拔弦,顿时烟笼雾迷,湮没了他的身影。他一路咳嗽著溜到树後蹲下,心道:“这些烟雾弹不知哪儿得来的,厉害哦!”随手抛掷,尽把烟雾弹丢进人影密集处,一时浓烟弥漫,咳声大作。
乘著混乱,李逍遥钻进人丛里,寻将过去,只见几杆丈许长的!矛乱搭过去,拽扯那小鬟堕马,灵儿也跌将下来,李逍遥爬得飞快,上前抱住了她。转头向林月如吆喝砍杀之处望了望,见她和几名同伴已陷入苦战,他不禁心下叹息:“一只手抱不了俩妞儿,可也怪不了我。谁叫你弄断我那只胳膊呢?”抱了灵儿起身,正在迷烟中觅路而走,突然後腰吃了一脚,不知被谁踹个正著,“哎呀”一声,跌入草丛里,沿著一道斜坡一溜往下滚得飞快。
到得坡底,顾不得喘息,回头朝坡上林子里望去,心下犹豫:“就这麽撇下林月如,会不会有点儿不近人情?”但一转念,想到自己伤势未愈,武功半点也使不出,自保尚难,哪有本事救林月如等人杀出重围?不禁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但愿我刚才丢那几枚烟筒子多少帮得上你们一点儿忙,最好趁烟没散早些开溜,别蠢到被人家一古脑儿提溜了去。”低眼瞧见灵儿双目紧闭,俏面惨白,竟早就昏了过去,他不禁一怔。
犹未回过神来,草声哗啦一阵拨响,钻出几个黑头黑脑的探马赤兵,挺矛掩杀上来,吆喝道:“留下人头!”李逍遥吓一跳道:“拷!才两颗脑袋你们也要?”一个探马赤兵道:“一颗头颅交上去领四两银,两颗头就是八两。我们这八人各分一两,总比留在上边啥也没捞著强!拿头来罢,少罗皂!”正要动手,斜坡上突然刀声大作,林子里寒芒幻化,犹如万象纷呈。那几名小卒不禁惊而回望,待转头回来时,李逍遥早抱著灵儿又沿更低一道壑滚了下去。
李逍遥边滚边想:“好象是万象刀法,莫非那姓陆的赶来啦?多半如此,因为我听说林月如他们约好了在那片林子里会合的……”不觉已滚到底下一大滩长满芦草的低洼,脚陷进烂泥里,转头一瞧,那八个小卒竟然追将下来,为首的叫道:“快到河边了,看他们往哪逃!”李逍遥叫了声苦,不禁悲声骂道:“日……为这两颗头值得这般穷追嘛?”那领头的探马赤兵道:“值八两啊你们……”李逍遥眼看跑不动,提气欲使“风魔天下”轻功,真气仍然提不上来,只跃起没几尺高便又栽下,连同灵儿一起滚了满身泥污。
那夥探马赤兵见他逃不动了,皆喜而叫道:“八两银、八两银!”李逍遥未及爬起,脚步声已近,他急中生智之下,摸出几颗碎银抛向身後,叫道:“要银子给你们就是了,不止八两呢!”趁那些兵忙於捡银,他赶忙抱了灵儿踉踉跄跄地又跑,但没跑多远,回头望见那几个兵拾完银後仍追,李逍遥不禁变色道:“不是已经跟你们买下两颗头了吗?还追?”那领头兵道:“银子收了,头还值著八两呢。怎能有钱不赚?”发一声喊,提刀砍来。李逍遥愤然道:“这是什麽世道?”一交绊跌在淤泥里,再也挣扎不起来,眼看刀光矛锋乱闪而至,心中只是悲哀。
混乱中但见芦草纷晃,泥星飞溅,人影荡闪跌扑,一时眼花缭乱。李逍遥正惊慌间,突然从乱草中钻出几个满身泥水的光膀子大汉,影影绰绰的围了上来,精闪闪的眼睛瞪著他。
李逍遥吃了一惊,却也霎眼瞧出这夥人不是刚才那几个鞑子,因感不明虚实,挣起身子,急欲护著灵儿往河边退去,那几个光膀大汉猛然将他扑倒按牢。李逍遥张口欲呼,忽见先前追赶来的那几个探马赤兵全被渔网兜做一堆,捆成粽子般趴在芦丛里,几道刀锋逼住他们,没一人胆敢叫出声来。他见得此景,不由的心中一怔:“怎回事儿?”
旁边有个大汉见他张口欲叫,眼光一狠,提刀便要结果他。李逍遥挣脱不得,惟有闭目待死,心中却又不甘,想起戏文里有类似的英雄落难情形,便来上一句:“可怜我宋江……啊不对,应该是李逍遥。”死到临头,念及灵儿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落到这夥贼的手里,处境必然不妙,心下更加悲哀。
但听得芦荡中有人压著声音喝道:“士信,住手!”李逍遥眼角瞥见那把刀刹在半道,没往他脖子剁落,不由一怔,暗转念头:“话本里每回说到宋江眼瞅著快要挨宰时,便似我这般唱上一句:‘可怜我李逍遥……’立马便有个熟人冒出来帮他解绳,然则我……也有这名望?”稍一定神,暗觉刚才那话声非但透出不容置疑的权威,更有几分耳熟。他不禁纳闷:“谁啊?”想回头去瞅上一眼,却仍被几只有力的大手按肩压紧,哪里动得分毫?
不过那把刀倒真是放了下去,提刀那三十出头的汉子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