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剑法中的微妙之处,又岂是外人所能模仿而似的?是以一见李逍遥以木剑承合,融入她所使的剑招中,浑化无痕。灵儿立知孰为她的真命天子,心中娇喜无垠,剑势中的情意更浓。
瞧见她这般目光含情,神色柔蜜,更美胜天宫奇葩,豔杀人间凡色,难免引得李逍遥心醉神迷,情为之生,意随之荡,不由自己地剑中情丝暗萦,浑然而厚。两人招数化一,便如一人在使痴心情长剑。
持湛卢剑的那人登时眼光一沈,酸溜溜地瞪著这一对璧人,哼了一声道:“就算是痴心情长剑法,凭一把木剑又岂能合璧?”话声未落,变脸为宫九。
宋香柠不由惊叫一声,宫九冷酷的目光转到她脸上,说了一句:“这儿美女多,我要走时都带走。不会漏下一个!”唐月儿怒道:“你还以为自己能走脱吗?”
宫九冷冷的笑了笑,横剑说道:“凭你们这些小脚色,想留住我?”李逍遥和灵儿对视一眼,情知宫九看来伤势已痊,武功似也恢复了八九成,再加上他那与生俱来的魔力,即便是己方人多,那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但既已别无选择,唯有全力与之周旋。
“湛卢在握,其利无匹,”宫九扫视众人,目光掠了一圈又落到灵儿和李逍遥面上,哼一声道:“你们用什麽跟我斗?”
李逍遥和灵儿正自心下暗惧,烟雾里突然传来几声低咳,有人说道:“就用痴心情长剑足矣!”
随著话声,烟雾中闪出数人,为首的一个面有病容的青年男子眼望宋香柠,情难自已,踉踉跄跄地奔了过来,旁边的一个身穿天青色长衫的姑娘几乎搀他不住,连忙关切地说了声:“丁师哥,小心些脚下。”那男子却似浑未听清。宋香柠见到那男子竟然在这种情形下出现,不由得惊喜交加,迎了上去,轻唤一声:“丁郎!”便要扑入怀中,不料一道锐光斜指而来,插在两人中间,那男子只须再多趋半步,便会先把喉咙送到湛卢剑的锋刃之上。
可他竟然视若无睹,眼中只有一个宋香柠。而宋香柠竟也不顾一切地扑上来,就算身前横著一把利剑,她也要先为自己所倾心的人挡住那致命的寒锋。这一霎间,旁人全都看得呆住了,眼见一剑横亘,两命将陨,众人连惊呼也浑然忘却,只觉心为之颤。
“鸳鸯……”宫九眼瞳中的那一道青锋恍然化水,碧波粼闪,顷刻之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对鸳鸯。
叮的一响,湛卢剑突然间荡偏了去,宫九目光掠出,只见木剑圈转而盘,回势如流,横於李逍遥胸前。这一招乃是“魂萦梦绕”中的一个变著,木剑纯以巧劲弹开湛卢的刃梢,若非宫九在那一瞬间心神恍惚了一下,李逍遥原也难有成数。但即便如此,宫九不由的也微微讶然,说了一句:“剑法又进步了嘛!”
李逍遥望著丁情和宋香柠相拥一起的身影,回眸之际,瞥见於文凤怔立一旁,呆呆的望著那一对患难鸳鸯,眼中的神情说不出的寂寥。他没暇多想,把眼光转向宫九,说道:“再进步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会尽全力缠住你,好让其他人活著离开。”灵儿虽不作声,眼光中的神情显然无疑是死也要和李逍遥在一起,无须用言辞表达。就好像丁、宋二人,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所有的情意尽在彼此心中深埋,虽历万劫不变。
又一大团烟雾荡尽,露出四面残破的景象,大火在漫空撒落的无尽水雾中渐归暗弱,地下积水愈升。焦墙不停的冒烟,毕剥作响。宫九目光变得无比冷清空寂,望向大殿上那座笼在烟尘里的马明菩萨像,说道:“到了这时候,恐怕谁都难以活著离开了!”这句话显然有一层深意,李逍遥等一干人却没味得出来,只道宫九起意欲将众人赶尽杀绝,不由的心中皆是一凛。
李逍遥把木剑一指,说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把人全赶到绝路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九少!趁这座庙没塌,大家都还有机会逃出去……”宫九眼光一沈,缓缓抬起断剑湛卢,凝目而看,说道:“没机会了。这是一把断剑,断了就合不拢。”
李逍遥一怔,没琢磨出这句话又是何意。宫九突然把剑一伸,看著梁上滴水落在半截寒刃之上,嗒的溅开,美得眩目。宛然无数珠玉弹起,旋即荡然无存。仿佛心碎的感觉,凄美而无奈,留不住那溅入虚空的水珠,犹如留不住一颗碎去的心。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锋聊因壮士横。”宫九凝目看剑,说道,“刚才有人说,想用痴心情长剑来对付我。是修剑痴吗?”话锋陡锐,仿佛一带刃光直逼入人丛之中。
“你的话声丹田气不足,已是强弩之末!”修剑痴在几个低辈弟子搀扶下犹然直身而立,迎著宫九手中逼射的刃光,说道。“即便湛卢在手,也不敌双剑合璧之威。”
以修剑痴的眼光,宫九虽说伤愈,终是元气未复,他一来便能看穿其弱处,为要提醒李逍遥,先即说破。宫九冷冷的说道:“一对不知情为何物的小男女,凭著一支不堪一击的木剑,倒要看看威力何来?”说到此句,眼光也已变得宛如剑锋般的寒锐逼人。
修剑痴道:“痴心情长剑对付凉薄无情之人,即便是两人合用一支木剑,也是你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