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愤愤的瞪著李逍遥,说道:“你敢歧视我!”
李逍遥不由的摇了摇头,本想说“不”,乱发宝宝突然大哭,一迳儿把脸往那妇人怀中乱钻,急想埋起头来躲避那双让他羞愧的目光。便在这时,那妇人一改常态,狠声发话了,厉声如鬼嚎,喝问:“是谁惹哭了我的心头宝?”李逍遥被那双怨毒的目光瞪得心中一寒,不自禁向後退去,暗背左手,悄悄的画了一道天师符。那妇人突然直挺挺地跳了过来,一手抱著乱发宝宝,另一只手凉飕飕的扼住了李逍遥的咽喉,出手如电,快速无伦,绝非凡世任何武功所及。
但李逍遥的天师符已然出手,霎间光芒四射,随著一声:“师法天地,龙虎之符──制!”的法咒,乱发宝宝和那僵尸般的妇人顿时踪影全消,不知遁去了哪里。先前李逍遥心中还没谱,但在那废园中见过硬天师使符对付蚕妖,效法一试,才知乱发宝宝和那妇人果然惧怕龙虎山法术。这倒与那不惧天师符的瓜奴异乎其类,也算造物神奇,互有生克。
乱发宝宝和那妇人消失而後,只一霎间,宋香柠身上的蚕丝也顷刻不见了,李逍遥扶她起来,两人突觉身在秘道之外,相互对视一眼,始知刚才便已走出寒玉剑劈碎的石门,所见的又走回地下大殿等情景不过是幻像。此时想来,定然与乱发宝宝和那妇人有关,李逍遥心下一想,渐渐明白:“原来重回大殿见到九口石棺,以及那挡道的南瓜脸,全是蚕妖使的障眼幻术,而我们先前就已走出了秘道,不意在石门这个出口处碰到乱发宝宝。还以为没走出来呢!真是想不到……”
他哪里知道,人世间想不到的事情其实多著呢。
秘道之外黑影幢幢,阴风惨惨,竟宛如活地狱一般,难以分判此是何处。但见残垣处处,梁塌柱折,尘丝蛛网随风在眼前妖魅般的飘舞。李逍遥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道:“如果可以的话,这场游戏我不想玩。”可是回头无路,他惟有玩下去。阴冥冥的迷雾中不时异声桀桀,既似枭啼,又像狼嚎,更似鬼魅在暗处冷笑。多听一会也是心头发毛,他握断剑湛卢在手,剑柄已然汗湿,转头瞧见宋香柠脸色惨淡,行走艰难,只得抱她起来,慢慢地觅路前行。
他连日劳累,先前在傲雪那里又多耗了精力,即便是铁打的身体也吃受不住,眼皮儿直打盹,双腿灌铅也似,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越发难支。倘若不是找回灵儿的意念终是不灭,他哪还有气力再往前搜索下去?
此地虽说阴森诡异,绝非活人所能容身,但不知为什麽,他心头隐隐感到灵儿便离他不远,“她在此处”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仿佛能感应到她的召唤,而她像是在无力而急切的呼救。
灵儿命在顷间!
李逍遥便在眼皮一闭上的时候,脑中唰的闪光,好像看到灵儿挣扎的朦胧身影,而她竟在挣扎中沈堕下去,突然间什麽也看不到了。他不由的耸然而惊,张眼四望,摸出一粒定神丸、两颗还神丹,送入口中,以内力催化,精神方始渐复,点起一根地上捡得的干柴。宋香柠也已服下了李逍遥所给的还神丹和疗伤药,见他神情殷急,暗觉这少年似在寻找什麽人,但她没有作声。
四周不时有妖异之物倏忽出没於昏光和阴暝之间,游走穿蹿之声悉索不绝於耳。李逍遥寻声以火光照去,双眼睁大,只见一个爪状魔物从身旁急蹿而过,躲入残墙影中。他拿火把四下一照,感到周围竟有不少奇形怪状的魔影攒攒晃动,趁黑向他们围了过来,缓缓的蹑近,异臭之气扑鼻,宋香柠因有身孕,只闻了一下便已吐得昏天黑地。
李逍遥不愿在此多纠缠,取数支驱魔香在手,点燃之後,以内力催散香烟,飘溢而开,随著大片魑魅魍魉惶惶疾走之声杂乱响过,那群小魔怪顷刻之间逃散净尽,李逍遥迈步而行,前方突然出现一大团肥滚滚的肝肠状物,纠葛交缠,宛如一朵绽蕾张瓣的大花球,横挡在道上,吞吐不定。李逍遥见这妖物不惧驱魔香,倒也惊奇,陡发一道天师符将它逐却,继续摸索而行。
地板突然凸起一块,胀成一颗六瓣怪头,长满癞疥,其间杂生怪眼,仅有一张厚唇大嘴,却呶将过来,朝李逍遥吹泡泡,!哱有声。李逍遥虽吓一跳,反应也自不慢,伸驱魔香戳破那大而圆的泡沫,六瓣怪头随泡沫迸裂而消,尖嚎之声倏地缩回地底。李逍遥张大嘴巴呆看,口中竟也“啵!”地冒出一个大泡泡,崩然破灭。
宋香柠见他神情恍惚,生怕他不小心受魔物所迷,侵害心脉,连忙推他一把,说道:“马明菩萨庙妖障重重,但多属幻像,不必理会。只管往前走便是。”李逍遥依言前行,旁边突然冒出一个口角流涎之物,状似剥了皮的猴儿,抬手到脸上朝他俩大做鬼脸,“嘟噜噜”吐舌,怪声不绝。李逍遥想:“不理它就是。”继续走他的道,但那怪物竟总在他身旁晃来晃去,紧缠不舍,李逍遥忍不住转脸去瞧,那怪物竟手抓下体,大做自渎勾当。一边做那龌龊手势,一边喋喋不休地嘲笑他。
李逍遥按捺不住,发了一道天师符,那怪物登时不见了,原来又是幻像。宋香柠见他微有气促之态,脸上渐无血色,显是真气不继,忙道:“这些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