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然。’”
李逍遥口嚼花生,说道:“我看这陆游是没事找事,自寻烦恼。成亲时候不珍惜自己老婆糖碗……嗯,这名字有意思,找借口说老娘不喜欢就休了人家,分手之後见前妻嫁了人,越发出落得水灵灵,又觉别人的老婆好,公开写诗破坏人家婚姻,害死别人老婆,人品极坏!不值同情,我听人说,有的人总爱犯贱,拥有之时不珍惜,失去之後又追悔。尤其是文人最差劲,搞什麽东东嘛!”
他只是乘著酒意,随口说说,不料那人一愣之下,脸色登变。李逍遥只道那人听了他的高论而不免动容,早已准备好了被夸赞时如何谦虚几句,那人瞪了他片刻,怫然道:“你说什麽?”
李逍遥一怔,随即看出那人眼光不善,忙道:“刚才我说什麽了?我也不晓得说了什麽……”那人瞪视著他,沈声道:“你敢讥刺於我?”李逍遥兀自不明就里,但见那人轻手拍落,按在矮几之上,杯中酒汁陡然溅了出来,那人翻转手掌,袖风带处,酒汁登时在半空中急旋。
李逍遥正看得眼呆,那人掌风一引,酒汁在激旋中突然结成许多亮闪闪的细小碎冰,半空中盘转不落。夜色之下,映入李逍遥眼帘,他不由得满心惊异:“什麽功夫这般好看?”
忽见那人目光一寒,李逍遥方感不妙,霎时酒醒了几分,陡地前胸至腹仿佛万针穿透般的一齐大痛,震惊之下,想也不想就拔剑挥去,使出那招“不知所措”,旋即眼前景象变得模糊起来。
那人武功奇高,李逍遥岂是他的对手,但两人正自相对而坐,他没料到这大眼少年重伤之余陡然使出一招猛恶之极的剑法,纵使如此,他也自不惧,身子迅即纵起,居高临下,两手飞抡,小舟两旁登有水柱升起。
那人双掌翻转,水花高溅,竟在半空激旋。李逍遥剑招虽只一式,却已笼向半空中那个身影。但见那人掌势一沈,空中激旋的大片水花骤然消失,掌风中却落下数块刀刃般的薄冰,李逍遥霎间便要被劈为数截。学武以来,数今次的交手最是惊憟至绝,也最为莫名其妙。死到临头,他也不晓得为什麽刚才还好好的,那人何以竟翻脸对他痛下毒手?
在他此前所见的高手当中,姬灵通无疑掌功卓绝,一招一式却是朴实无华,纯以内力见长。若数掌法之诡谲,当属眼前此人。非但诡谲,乍看之下竟是惊心动魄般的绮丽夺目。然则夺目之後,便是夺命的寒冰。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那人身在半空,拼著挨上一剑也要毙了李逍遥。但在冰刀劈落的一刹那,夜色中突然传来一声娇喝:“五雷轰顶──破!”
惊雷破冰之际,李逍遥眼前金星乱灿,不由晕了过去。
灵儿飘然落在小舟之上,但见袂影一闪,那人已在柳枝间隙消失。
李逍遥木剑垂下,“嗒”的一声微响,一颗血珠从剑尖滴落。
灵儿悄立片刻,惊魂稍定,想起刚才的情形,始知自己所练的“五雷咒”不觉已有小成。
她明澈似水的双眸溜溜转到李逍遥身上,只见他僵坐不动,头发冰光烁然,情状诡异。灵儿登吃一惊,近前一瞧,李逍遥自头到脚,全身湿辘辘的裹在一层薄冰里,脸色青中泛灰,灰中带紫,眉心隐隐现出一股黑气。
灵儿一见此状便即变色,脑中飞快翻书,想到了一门传说中的奇功,不禁脱口而出:“冰冥神掌!”而李逍遥的情状显然不只是在这门掌力之下受了极重的内伤,更已中了异毒。灵儿想起师父曾说“冰冥神掌”又称冰蚕毒掌,急探李逍遥脉象,更觉不安,便使“观音咒”护他真元,盘腿坐下,伸出左掌贴在李逍遥胸口,右手按他天灵盖,以自己的真气帮他抵御体内寒毒。
李逍遥正自昏沈,突感胸口“膻中穴”微暖,一股柔柔绵绵的真气输入体内,接著头顶“百会穴”一麻,也有真气注入。“膻中穴”位於任脉,“百会穴”属督脉,任督二脉又为奇经八脉之主。真气一灌入这两处要穴,李逍遥体内浑厚的内力立时有了反应,身子一激灵,睁开眼睛,低声说道:“灵儿,我……”
灵儿妙目一眨,以眼光示意他先别说话。李逍遥脑中又清醒得几分,明白此刻两人内力相通,浑如一体,倘若扰了灵儿的心神,他身上的寒毒便会侵入灵儿体内,非但救他不成,连她自己也不免要身受荼毒。
夜幕低遮,江岸柳荫之下,野渡横舟,他两人的身影均是一动不动,仿佛舟上摆了一对粉雕玉琢般的无锡泥娃娃。
一阵风吹来,岸边芦花飞絮,草叶晃荡间隙露出一块歪斜的石碑。
“兰陵渡!”
李逍遥心中一震,暗觉此景恍如旧地重游。若说只在梦中来过,那一定是恶梦。
一种恶梦重临的莫名惊栗之感突然袭上心头,灵儿感受到了他的恐惧,心神一扰,纤身晃得几下,身上顷间也披了一层薄冰。
“古有兰陵王,今有南宫九!”就在此时,柳岸上马蹄声响,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传说罢了!”一人扬鞭虚击空中,啪的一响,话声清悦入耳,李逍遥本已混乱的心思突然间更乱,只听那人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