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次冰火蛊,这孩子的病情便又深了一层。再多用得几次,便难以活命了。”李逍遥虽动弹不得,却能听得见,心想:“原来那只虫子是冰火蛊,难怪那小孩服用之後像是又冷又烧的……”
唐月儿此时已看出这小姑娘极有门道,对她所说的话不由不信得几分,哼了一声,问道:“那又有什麽法子?”
灵儿想了想,说道:“书上说,七大蛊毒相传只有毒龙胆可解,冰火蛊也算以毒攻毒之法,只是非但不能解去三尸蛊毒,反会增加这小孩体内的毒性。”唐月儿目露疑虑,说道:“毒龙胆可是天下至毒之物,我孩儿若是吃了,岂非顷刻没命?”但见灵儿从身上找出一粒小小药丸,递了给她。唐月儿目露狐疑之色,并未用手来接。
灵儿说道:“我这颗药,可解去这孩子体内积存的冰火蛊毒,但是……你须赶快找那个下三尸蛊毒之人,除非有那人的独门解药,或是找到毒龙胆,不然……不然这孩儿活不长的。”说著,垂下眸子,面有戚容,暗暗为那孩子担忧。
唐月儿一咬牙,接了灵儿递过来的药丸,转脸瞧了瞧李逍遥,又取出一小包血海棠的解药,教灵儿用清酒给他送服,解去体内之毒。灵儿依言而为,见李逍遥服下解药,心中一宽,转头望了望唐月儿,说道:“姊姊,多谢你了。”唐月儿也给她的孩子服下灵儿的水月宫祛毒丹丸,背了竹篓,往门外走去。
灵儿默默的跟著她走到门口,想起一事,又叮嘱道:“姊姊,血海棠是三尸蛊毒的致命药引,为了孩子著想,你……你最好别碰了。”
唐月儿哼了一声,回头瞪著灵儿,厉声说道:“如果你的丈夫惨死於武功高强的仇家之手,为了报仇,再毒的毒药你也会去碰的!”说完,出门而去。
灵儿被这妇人怨毒的目光瞪得心中一寒,不由得後退一步,李逍遥生怕有失,连忙抢将上来,问道:“怎麽?”她怔立一会,摇头道:“没什麽。”转脸瞧了瞧李逍遥的面色,看他毒性已除,便放下心来,又想到那孩儿命不久长,心中暗暗酸楚。
李逍遥掩上大门,想起刚才那妇人的手段,犹有余悸,暗想:“往後遇上四川姓唐的,须得当心了。免得又被莫名其妙地毒一次……”走到灵儿身边,向她道谢,说道:“灵儿,要不是你,我就给那女人毒死啦!唉,刚才真是险过剃头……”灵儿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也不算太险。那位姊姊使毒似是外行得很,若是用得对了血海棠之毒,那就麻烦了。”
李逍遥奇道:“你说她使毒不对路吗?”灵儿雪白的嘴角浅露一对小小梨涡,说道:“血海棠须得用三尸蛊做药引才能炼成致命之毒,她没有这种药引,多半毒你不死。”李逍遥对毒物乃是外行,问道:“毒不死又怎样?”灵儿想了想,说道:“以刚才的情形来看,若没她的解药,几个时辰之後你便会瘫痪在床,痛不欲生,一辈子都是这般,而且成了废人。”李逍遥吓了一跳,变色道:“那还不是比死还难过?”
灵儿点了点头,突想:“咦,为什麽她走的时候会用那样的诡秘眼神瞪了我一阵……”暗觉隐隐有一个可疑之处,一时却想不明白。李逍遥问道:“如果她用对了血海棠之毒,那要怎麽解毒?”
灵儿摇了摇头,说道:“那就难了。”李逍遥咋舌道:“七大毒蛊到底是什麽玩意,竟有这般厉害!对了……灵儿,莫非你也是使毒的大行家?”灵儿道:“我只是从书上知道的,自己可不会用毒。”李逍遥心中一宽,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灵儿眼波转到他脸上,问道:“放心什麽?”李逍遥抬手比做龙爪之形,说道:“放心来捉你!”灵儿见他使“飞龙探云手”来捉她,格的一笑,扭身便逃。
当晚,大娘置齐了酒菜果肴,摆上菊花、鲜柚,三人在後院里围桌而坐,一面吃酒,一面赏月。
李逍遥说起日间之事,大娘听罢,拉著灵儿小手,说道:“这便是了。逍遥儿,灵儿年纪虽比你小些,行事却比你稳实得太多了。”李逍遥问道:“怎麽又数落起我来了?”大娘因道:“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要寻那崆峒派的赔桌子,这一来一往,难免又结下梁子。江湖中许多恩怨便是因此而起,其实无非是些小事,却闹得不能收拾。灵儿天生性子宽厚,心地良善,蜀中唐家那妇人使毒在先,按说该是个打斗之局,灵儿不用武力便化解了此事,非但帮你要到了解药,更教那妇人知难而走,甚至还欠了灵儿一份交情,日後再能谋面,便不会是个剑拔弩张的场面,岂不是好?她先行赠药给那妇人,深合‘欲取先予’之理。逍遥儿,往後该多跟灵儿学学待人之道才是。”
李逍遥失笑道:“我跟她学?她行走江湖哪有我老到?”大娘伸手卯他脑袋,他把头一歪,避了开去,嘴巴却嘬到了灵儿脸颊上。灵儿抿著小嘴,掰了一瓣鲜柚递给他。
李逍遥伸嘴叼住鲜柚,不等咽下就说道:“我瞧姓唐的也没什麽厉害,说起用毒,苗人比他们行多了……”大娘正色道:“这你可就错了。蜀中唐门,乃是武林世家,一直以来行事诡秘,非但是使毒的大行家,满门上下皆精於暗器,交起手来往往令人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