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少年不由得又吃一惊,失声道:“金刚咒!”李逍遥挣扎著转脸说道:“她很厉害的,又是一条筋的,你别惹她……”黑衣少年手肘一使劲,李逍遥的脸孔登时涨青,那少年在他耳边低哼一声:“你们也是‘龙船会’的?”李逍遥面有难色,嘀咕道:“这个嘛……要先看你们是谁……”
灵儿提起灯笼向那黑衣少年脸上晃动两下,说道:“快放了逍遥哥哥,不然我就要烧你了。”黑衣少年刚才见灵儿使出“金刚咒”,情知她会法术,不由得目光一凛,剑尖回转,抵住李逍遥的心窝,低声说道:“你敢放火,难道不怕连你男朋友也一块烧了吗?”
李逍遥不禁一怔,转脸问道:“怎麽你认得出她是女的?”黑衣少年低声说道:“还用认吗?”李逍遥道:“拿出证据来先!”黑衣少年哼道:“需要吗?光听她说话的声音连瞎子都能认得出她是男是女……你别乱动啊!”李逍遥道:“你竟敢小觑我的化妆术,掐死你……”
灵儿本想用炎咒烧那少年屁股,没想到李逍遥竟和那少年互掐脖子扭打起来,那少年内劲不及李逍遥大,转瞬便给压在舷边。但见火光跳闪,互相扭打的两人同时抽动鼻翼,隐约闻到一股烧著了什麽的味道。
黑衣少年突然瞧见李逍遥屁股冒烟,忙道:“你著火了!”李逍遥一时不觉得痛,只管用手紧掐那少年的脖子,说道:“疑兵之术对我不管用……”黑衣少年急道:“真的!那妞儿烧你屁股……”李逍遥一怔,旋即一跳而开,跌倒乱滚,想压灭火光。灵儿急忙扑上来帮他灭火,两人正自忙碌,那少年趁机提剑将他们逼住,低声说道:“说!龙船会把丁情关在哪间船舱?”
“丁情?”李逍遥坐地碾灭火光,顾不上埋怨灵儿烧错对象,抬起眼皮,愕然道。“他不是被侠客山庄那夥人捉了吗?”
那少年未及接声,背後突有一人冷冷的说道:“想动丁情的脑筋,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麽地方。”
李逍遥愕然的望著那黑衣少年,说道:“哇,你的声音怎麽好像突然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那黑衣少年蓦地回头,手中长剑唰一声先刺了过去,以攻为守,纵使不能伤敌,亦要先求自守门户。
灵儿目光投去,只见舷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矮瘦的人影,黑衣少年一道剑光闪到那人胸前,去势奇急。那人冷冷而视,等剑光近身,双手一抬,掌势虚合。剑尖在那人两只手掌之间突然间凝住,挺进不得。那少年急想抽回长剑,却抽不动分毫。
那人目视胸前犹然嗡嗡颤动的剑尖,冷然说道:“蜀山派的剑法!”
李逍遥心中一怔,目光不由得转向那黑衣少年身影之上。那少年冷冷的瞪著面前那人,一言不发。那人缓步逼近,一张清臒的扁脸从阴影後渐变清晰,冷冷说道:“我姓朱。不敢请教这位小道长是蜀山哪一位仙侠门下高弟?”李逍遥向此人脸上瞧了一眼,认出是先前在河中见过的柳叶舟上两名清客之一。
黑衣少年迟疑不答。那姓朱的清客又说了一句:“敢挑上门来,不敢留下名字?”突然间双掌一分,劲力吐处,那少年虎口剧震,长剑脱手,“叮嗡”一声飞上半空。那少年正要扑身接剑,姓朱的清客左掌翻出,将那少年逼得後退几步,右手一扬,袍袖卷向半空,迅速之极的抄住长剑,倏地指向那少年喉间,冷哼一声,说道:“不敢留下姓名,那就留下性命!”顿了一顿,又道:“既然不知道你是谁的弟子,我杀了你也不算得罪蜀山派。”
黑衣少年面色微变,定了定神,仰头说道:“要杀就杀,少废话!”姓朱的清客瘦脸一沈,长剑正要送出,斜刺里突然挥来一股劲风,此时李逍遥刚想拾起木剑救那少年性命,眼前蓦地只见黑影晃闪交错,姓朱的清客持剑的手臂霎间缠绕了许多长丝,急挥不脱,左掌翻出,拍向身後。
这时李逍遥还未看清怎麽回事,但见人影急错,後边一人大袂飘飘的翻到姓朱的清客面前,手影连晃几下,灵儿借著灯笼的昏光,瞧见了那个朱姓清客的手被一支拂尘的丝线紧紧缠住,丝线转绕数层,更连那清客手持的长剑也缠住了,两人身形连换几次,那名清客都未能甩脱,突然间拂尘丝将他的那只手连同剑刃一道勒到了脖子上。
姓朱的清客武功虽高,猝然受袭之下无法施展一身解数,但见那人身形忽前忽後翻来翻去,变幻莫测,那朱姓清客连发数掌都未能打中贴身袭击他的人。李逍遥眼睛突然睁大,认出了那人所使的身法像是从“仙风云体术”变化而来,心念一动:“该不会也是蜀山派的人吧?”
那朱姓清客脸孔涨紧,突然张口想嘶声大呼。就在这一刹那间,拂尘勒著他的手向肩後一扯,那人沈身下蹲,那清客不由自主的身子一仰,剧烈挣扎之际,剑刃抹脖而过。背後那人闪身一跃,拂尘甩开,那清客旋身跌在舷栏上,勉强稳住身形。
黑衣少年打斗经验似比灵儿还浅,自从那姓朱的清客夺了他手中长剑,他便不知所措的立在一旁。直到这时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转面瞧向黑暗中立著的一个手拿拂尘的人影,目中露出惊喜交加之情。
“刚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