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不太好看。
尼斯心中一惊,他刚才就在猜那个人是英伦人,没想到真的让他猜着了。
罗杰·莫蒂默可不只是英伦王的亲信那样简单,传闻英伦王正打算推荐他为爱兰的总督。
尼斯原本就不太看好法兰克,现在知道对方阵营里有这样一个无耻的家伙,他越发不认为法兰克能够赢得胜利。
如果他真的愿意向路易国王效忠的话,或许还有那么点胜利的可能,可惜他很清楚路易国王命不久矣。
这位陛下一旦去世,法兰克又会陷入动荡,等到王室绝嗣,法兰克的情况恐怕更加不妙。
尼斯和这位陛下的交情不错,却还没到替对方逆天改命的程度,就算他愿意,他也没这个本事。
“您既然知道英伦人不怀好意,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参赛?”
尼斯疑惑地问道。
路易国王倒是不在乎说出其中的缘由,这件事在比赛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现在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我和一些人打了个赌,就赌你和那个家伙谁会赢,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将得到他们的支持,要不然,他们就会支持岛上那个同性恋。”
路易国王看上去很无奈。
尼斯沉思起来。
此刻法兰克的势力可以说达到巅峰,连教廷都踩在脚下,神圣帝国又是一片散沙,皇帝的头衔空悬已久,能够和这位陛下打那种赌的势力实在没有几个。
“是符记会?”
尼斯低声问道。他只想试探一下,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路易国王居然沉默不语。
沉默有两种可能,一是默认,二是对方不愿意说。
尼斯的感知异常敏锐,他能够感觉路易国王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怒火。
他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沉默是一种默认。
“符记会不是在您的控制下吗?他们为什么还敢对您如此不敬?”
尼斯不失时机地放了一把野火。
路易国王露出一丝苦笑。
在没有登上法兰克王的宝座之前,他一直都认为法兰克王拥有着无比的权势,这段日子下来,他已经体会到很多无奈之处。
别看大家表面上都很尊敬他,真正对他俯首帖耳的只有他那些直属部下,领主们的势力盘根错节,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更可恶的是那几位公爵他们自成体系,像一个个独立王国。
就连他一直认为被王室踩在脚下的教廷其实也不是那么服贴,杜埃兹红衣主教现在需要他的支持,所以才这样低声下气,一旦登上教皇的宝座,肯定不会像前任教皇那样甘于蛰伏。
但是他偏偏没有其它更合适的选择,只能支持杜埃兹红衣主教。
至于符记会就更令他恼火了。
这个势力早已经庞大到让教会都感到畏惧,而且他们躲在暗处根本没办法清除干净。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势力无处不在,历任教皇都有他们的人,甚至连他、他的父亲、他的历代先祖都属于符记会的一员。
他根本不知道身边其它人是不是和符记会有关?
他也不知道如果他对符记会显露不满,是否马上就会遭遇刺杀?
窗外是呼啸的海风,悬崖边的旗帜啪啦乱抖着。
房间里,尼斯和路易国王相对而坐,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醉了。
“我知道你在查你父亲的死因。”
路易国王喷着酒气说道。
尼斯看了看这位陛下,他没感到意外,当初他让芳汀帮他查的事全都被莫妮卡知道了,那个女人告诉了她的主子,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一言。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路易国王并不是无的放矢,正因为尼斯在追查父亲的死因,所以他可以肯定尼斯和符记会没什么关系,反而还有仇。
“我已经査到一些东西,我知道其中的关键应该是一个叫海因茨·考斯特的人。”
尼斯抢先说道。
“你很有本事,居然能够査得这么深。”
路易国王拿起酒瓶又倒了两杯酒,把其中的一杯推到尼斯面前,这才轻叹了一声说道:“你对海因茨·考斯特知道多少?”
尼斯没有拒绝国王的好意,他接过酒杯,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学者、一个诗人,还知道他的思想颇为激进。”
路易国王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不过有些事你肯定猜不到,他和我父亲的关系就像你现在和我的关系。”
尼斯大吃一惊,突然他感到这根本就是一种讽刺,他的父亲居然是先王的智囊,而他本人则成了新国王的智囊。
除了吃惊,尼斯还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从这种巧合中猜到他的身份?
转念间,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已经变得清晰可见。
他的父亲既然是先王的智囊,肯定也和现在的他一样是那座行宫的常客,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那一箱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