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心中得意:“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在队伍前面,不然的话,只怕也会挨上几石头!”
在他身边,催马紧紧跟随着他的刑部尚书席泉涌拱手笑道:“李大人,你看这么多百姓围在这里,对反国逆贼恨之入骨,可见造反作乱,不得人心,当受千夫所指!”
李小民哈哈一笑,跟他随口闲聊,一路向法场行去。
这次行刑,他和小民子负责监斩,小民子虽然是新任刑部尚书,却是以他为尊,自然对他恭敬有加。何况小民子本是周泰一派的干将,差点便被叛军杀了满门,若非李小民驾龙赶回收降了叛军,只怕就要步了周泰的后尘。后来又在李小民的保举下,得以留任,心中自然有些感激,对这深受周皇后宠爱的中书令大人言听计从,从不敢因为他年纪小而稍有轻视之意。
百姓们掷过石头,狠狠砸了那群造反作乱的大臣将领们一通,心情舒畅,看着囚车渐渐远去,尚还觉得不够过瘾,持石四顾,希望后面还能来上几辆囚车,让自己打上个痛快。
接下来行到此处的,却不是罪犯,而是两位骑在马上的大人。后面那位黑面长须的大臣倒也罢了,走在前面,身穿蟒袍玉带的少年,眉清目秀,年纪却只有十四五岁,便有了如此高贵的地位,看上去甚是稀奇。
有聪明的百姓,心念一转,便已猜出前来的是谁,当即拜倒在地,大声呼喊道:“前面可是平乱的李公公来了?”
守卫兵丁有心讨好李小民,便大声回话道:“不错!就是独力平复叛乱的中书令李大人亲自到此,监斩众位反贼来的!”
此言一出,百姓们惊喜交集,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叩头高喊道:“李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
李小民高高骑在马上,含笑拱手还礼,看着满街跪倒的百姓,心中感叹,中国的老百姓就是好糊弄,只要对他们稍微好一点,他们就会感激涕零了。
大街之上,百姓们纷纷跪倒磕头,感谢歌颂之声,遍扬城中。
在前边,依然是石如雨下,早就等候在前方的百姓们大声怒骂着,将手中捏得温热的石头砸向囚笼,怒骂声与感激称颂声混成一片,夹杂着众位叛乱大臣的哀叫,组成了一支奇特的乐曲。
穿越重重阻碍,好不容易来到法场,刀斧手们将十几名罪犯牢牢绑在木桩上,横眉立目地站在他们身后,就等着李小民一声令下,便要斩下他们的首级。
李小民与小民子高高坐在监斩台上,看着下面面如土色的一众罪犯,摇头叹息。
这些人,本都是当朝大臣,平时里威严气派,对自己这种小太监未必便能正眼看上一眼。现在却是自己这小太监坐上了中书令的高位,前来监斩众位大臣,人生遭际之奇,却是难以言述了。
负责实施斩刑的刽子手头目恭敬地捧上来一张大纸,上面写着十几名大臣的名字。李小民看也不看,便抄起一支朱笔,在那十几人的名字上面竖着一道抹下来,将那张死亡名单掷下来,喝道:“准备好了吗?”
刽子手头目叩头应承,恭声道:“请大人下令!”
听到上面的对话,下面的罪犯们都是一阵狂颤,心知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了尽头。
肥胖如猪的莫尚筹早已颤抖成一团,若非被绑在木桩上面,只怕早就瘫倒在地。此时已是哭得满脸是泪,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李小民,大声哭叫道:“李公公,饶命啊!我这都是被钱松和李熊害的,他们是设下圈套,逼着我干的啊!”
“住口!”
一声断喝在旁边响起,一名魁梧壮汉,满眼鄙视地瞪视着莫尚筹,怒喝道:“莫尚筹!你也是武将出身,如何这般懦弱无用!”
即使被绑在木桩上,钱伍林依然是一身的豪雄气势,仰头怒视着监斩台上端坐的李小民,眼中烈火熊熊,放声怒吼道:“狗太监!今天叫你得势,他必遭恶报!”
李小民冷冷一笑,也不跟这要死的罪犯计较,伸手拿起一支红签,向下掷去,喝道:“斩!”
十余名刀斧手,高高举起手中大刀,深深吸了一口气,便要重重斩落!
钱伍林仰起头,放声高呼道:“今日我死在此处,他日丹阳王回转金陵,定要将尔等杀得干干净净,为我报仇雪恨!”
刽刀挥落,重重斩在他的脖颈上,喀嚓一声大响,头颅被从中砍了下来,摔落在地,和另外十几个头颅一起,满地乱滚。
几乎便在同一时刻,十数道幽魂,自喷血狂溅的脖腔中飘飞而出,瞪着茫然的双眼,恐惧地看着四周熟悉而陌生的世界。
就象在他们死前一样,四周到处都是面目狰狞的刽子手,以及大批围观的老百姓。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许多满身血痕的恐怖厉鬼,手持刀枪,围绕在法场之中,到处飘浮。尤其是监斩台周围,围护的厉鬼更是多得数不胜数。
在监斩台上,李小民眯着眼睛,凝视着那些新产生出来的鬼魂。以他用符纸法水洗过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幽魂脸上恐惧迷惑的表情,与那些只顾看着尸体大声叫好的老百姓完全不可以同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