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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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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八葉使者 第六七折 法眼由心,馈君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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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照赧笑摇头,忙不迭地推拒。

    刁研空皱起疏眉眯着细眼,仔细端详二人,喃喃道:“依老朽看,姑娘要的不是玉坠子。二位戻气外露,眉间带煞,玉坠子玉扳指都不能解两位之急,姑娘要的是杀人钢刀。

    两人一凛,却见老人垂眉咧嘴,仍是讷讷傻笑,一时难辨他是话中有话,还是胡说八道。

    符赤锦定了定神,指着一旁写有“玉匠刁研空”五字的布招,乜眸强笑:“老伯拿着箅命先生的布招,莫非精通看相?”

    刁研空听得微怔:“看……看相?我不会啊。”

    又道:“姑娘,人心里想什麽,都映在脸上,便如石中藏玉,终非顽石,在方家眼中,那仍是块玉。你二人皆非狠戻贪暴的性子,一旦起了杀心,可比狠戾贪暴之人显眼。老朽看见便说了,姑娘勿怪。”

    符赤锦听不出深浅,只好点头微笑,不置可否。

    “老伯忠告,奴家会放在心里。多谢老伯。”

    沈素云忽然抬头,伸手道:“老伯伯,我选这个。”

    她専注石上,对三人的谈话充耳不间,此刻才回过神,一比那獠牙似的鳞峋石笋,神情极是认眞.刁研空点点头。

    “请夫人明说,这石中之玉,该是什麽模样?”

    沈素云檀口微张,刹时间竞有些踌躇,微带透明的指尖在石上轻轻抚摩,如绘形影,片刻才道:“我瞧制成玉如意……不,还是玉笏好了。”

    犹疑之色并未稍减,颦蛾深蹙,沉吟不决。

    符赤锦大感奇怪:“不是说“器用不如摆饰”?玉笏、玉如意还不算器物,都不知什麽是器物啦。”

    果然沈素云又喃喃自语:“或雕一只玉云龙纹鎭纸……”

    刁研空道:“老朽明白啦,便如夫人之意,开石一试。”

    符赤锦只觉好笑:“到底是玉笏、如意,还是云龙鎭纸?姑奶奶都没听出个准信儿来,你明白什麽?”

    不欲久留,挽着沈素云笑道:“走罢,妹子。姊姊饿啦,咱们回城寻间分茶舖子,打打牙祭。”

    三人将行出鬼子镇,沈素云骤尔省起,回头道:“老伯!我几时来与你相看?”

    刁研空正取工具要碾玉,抬头笑道:“缘来即至,夫人自知。”

    不远处小贩一轚冷笑,似囊句粗口。

    “妹子勿忧。”

    符赤锦迳拉着她的柔荑往前走,直将那郊道荒集抛在脑後,笑劝道:“三日後我来取镯子扳指,再瞧瞧你的玉笏如意云龙鎭好了没。”

    沈素云噗哧一笑。

    “说不定开了出来,仍是块哑巴石,里头连一粒玉渣也无,哪来的玉笏如意云龙镇?”

    符赤锦笑道:“妹子多厉害的眼!奴奴姑且蒙到一副手镯耳饰,你拣的自是挡上最最値钱的玉籽,怎能是块哑巴石?”

    那牙状石笋是木档上最粗砾、最不似玉胎的一块,别的籽玉多少有些许油润剔莹的部分、行话中称为“漏肉”者,又或与石英玛瑙等矿脉共生,仔细端详可见其异。唯独这石笋灰扑扑、骨嶙嶙一条,半点不起眼,符赤锦见她拣选时毫不犹豫,似是成竹在胸,其中必有玄机。

    沈素云以袖掩口,正色道:“不瞒姊姊,我挑的是全桌唯一一块瞧不出端悦的。其余各块均是货眞价实的籽玉,我料老伯伯断不会掺块哑巴石在里头;越是不显眼,越可能藏有奇珍。”

    此举胆大之至,近乎妄为。耿、符二人听得面面相觑,俱都说不出话来。

    符赤锦料不到她一个娇滴滴的深闺贵妇,明明身具名家慧眼,却舍了满桌賫物不要,専赌一着暗子,不觉失笑:“妹子,看不出你还是个赌徒啊!乾坤一掷,忒也豪气,眞面是艺高人胆大。”

    沈素云也被逗粉颊酡红,轻缩粉颈,悄皮吐舌:“我自小便是小赌鬼啊!我阿兄带我来鬼子镇寻宝,我专挑看起来最旧最破的下手,要是押对了宝,那才叫一本万利呢。那时我才六岁,我阿兄可从没教过我这些道理。”

    这话从鎭东将军夫人的口里说出,委实太过匪夷所思。

    偏生她又生得娇俏可人,口吻神态均是文静秀美,教养良好,说有多不相称,便有多么不称。三人你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十分怪异,蓦地不约而同捧腹弯腰,放怀笑作一团。

    ◇◇◇慕容柔既说了申酉之交用膳,三人不敢耽误时辰,回到驿馆时已近黄昏。一路上符赤锦与沈素云并头喁喁,状甚亲密;耿照则不远不近跟在後头,不致打扰她姊妹俩谈心,一旦变生肘腋,亦能及时护持,小心戒备之余,暗自又转心思。

    “妹子,”

    进门之前,符赤锦停下脚步,握着她的手肃然道:“姊姊与你说的心事,断不能对人说。连将军大人亦不可说。”

    沈素云神情凝重,点头轻道:“我理会得,姊姊不用担心。但你我既结成异姓姊妹,我……我想为姊姊分忧。将军大人英睿如镜、清澄如水,眼底颗粒难容,他若知晓个中因由,必有明断——”

    符赤锦一按她的手背,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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