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媚儿冷笑:“你说杀不得,本王偏杀给你看!”
身后无数小鬼蜂拥而入,漆雕利仁拾起那柄锋锐无匹的宝刀“血滚珠”,左掌握着稠血泥泞的右腕挥刀杀人,依旧悍猛无双;李远之与任宣亦挣扎而起,拖着伤体应战,腾霄百练余下数人奋力自保,蹒跚退守,情况极是不妙。
雪艳青拔起金杖抡开,扫倒几名不长眼的阴曹小鬼,“铿!”
接过阴宿冥的降魔青钢剑,怒道:“阴宿冥!快快节制你的手下,以免酿成大祸!”
阴宿冥哈哈大笑。“这时退缩,以为慕容柔便能饶过你么?愚蠢的妇!”
两人剑杖相磕,迸出耀眼火星,以降魔剑之锋利,那虚危之杖连一丝痕毛也无,显然亦非凡物。
耿照观得空隙,回身欲奔慕容柔处,眼前乌影一晃,鬼先生笑道:“典卫大人哪里去?”
七字未完,耿照臂上、肩头等已喷出五道血箭,银灿灿的刀芒才掠过眼前;耿照身形倏挪,堪堪闪过咽喉、处的致命两刀!
(好……好快!
“咦,好快啊!”
鬼先生啧啧称奇:“年纪轻轻,殊为不易!”
刀板劈啪一振,耿照身上又数处见红。先天胎息感应气机,总能在刀刃着体之前挪开分许,虽然完全跟不上鬼先生的速度,但伤口入肉不深,俞无大碍,只是疼痛难当,不似刀劈,倒像是牙锯入体一般。
危急之间,远方忽传狼号,呜呜呜的号角声响铺天盖地而来,与先前所闻如出一辙。
李远之精神一振,扬眉道:“老大来啦!”
漆雕利仁半身染血,咯咯傻笑:“我杀出去接他!”
唇面皆白浑无血色,膝弯一软,拄刀跪地,谁知反手又标去一枚小鬼首级,仿佛全身上下只剩杀人本能,无论失血再多都未稍减。
自现身以来一派从容的鬼先生,终于露出一丝浮躁,“啧”的一声;“典卫大人请让路。要不,就留下命来!”
刀芒闪现,耿照左臂鲜血四溅,结结实实吃了一记。他这刀却不白挨,挣得间不容发的一丝空隙,神术刀倏然失形,咫尺之间,一团耀目锋芒顿时炸开——对付快刀,唯有快刀!
施展“无双快斩”的同时,却听面具下“嗤”的一声,鬼先生竟为之失笑,手里的钢刀骤然消失,潮浪般的刀芒涌至,将耿照与神术刀一并吞没!
(这是……无双快斩!
耿照震惊之下,才发现自己想的全然不对。鬼先生所用,并非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无双快斩,他的刀势虽铺天卷地而来,所指并非是无的空处,不因快而乱、不因重而拙……
在刀浪吞没他的瞬时,耿照仿佛看见媚儿挥剑来救,还有宝宝锦儿掩口惊呼,随即一道金光回旋而至——刀浪轰然迸散。
仿佛要吞噬一切生机的绵密刀网刹那崩溃,手持降魔青钢剑的媚儿被轰得倒飞出去,背脊重重撞上破墙,一口呕红染花了她的脸谱;他的“无双快斩”溃不成军,难以想像的巨力将他扫了出去,神术刀几乎脱手飞出。
唯一及时抽身的只有鬼先生而已,但他手中之刀片片碎裂,四向射开,不少鬼卒哼也没哼便翻身倒地,被指甲大小的残刀夺走了性命。
而雪艳青仅仅是出了一杖。
四人同出绝招,她却一艳压三采,一杖便瓦解了役鬼令、无双快斩,以及鬼先生那惊人的不世刀招。些无与伦比的撼地之力耿照非是初见,稍早交手时,她会以类似的招数逼出耿照的“悬网游墙”身法,改以金杖施展之后,威力更是远远胜过空手施为,仿佛长兵器才是这门武学的正路。
(那是……某种枪法或棍法?
雪艳青收起那柄金光灿然的虚危之杖,眉宇间隐有一丝懊恼,但眼下已不容她踌躇,杖尾尖锥一拄地面,咬牙道:“鬼先生!今日之事,你须给我个交代!”
鬼先生扔下半只空柄,含笑作揖:“七玄大会之上,门主自能得到满意答覆。”
意态从容,信步往破窗走去。
破屋外火光大作,无数焰炬随着呜呜号角,自四面八方围向小丘,将此地团团包围。来人辨不清有多少数目,只听蹄声轰隆,远近接天,将丘下挤得水泄不通,行伍却颇为齐整,显然训练有素。
为首的旗手擎着两杆长幅大绸,均作黑底红旄,宛若军帜;左书“风雷别业”,右书“铁血王孙”,居中一面高牙大纛,绣着偌大的“适”字。纛旗下一骑白马卷尘而来,马上骑士头戴羽翅金冠、身穿抱肚绣衫,武靴玉带,威风凛凛;年纪似也不甚大,自有一股统军大将的气派。
骑士来到丘下,勒缰举手,猛地一挥,黑夜中飕飕劲响,连珠不断,直如飞蝗过境,入耳心怵;不过眨眼功夫,盘据丘上的集恶道、天罗香人马只觉满天星斗仿佛一股脑儿坠下,点点亮芒挟着狞恶的破空声响,钉得一地狼牙羽箭!闪躲不及者无不洞胸穿腹,死状极惨,岭上一片哀鸿,但第二波的羽箭又至!
“那是——”
雪艳青心急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