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损伤,旋即会意: “岳宸风要将赤眼呈给镇东将军,据说那慕容柔心细如发、锱铢必较,若非是原封不动地献给他,不定要惹什么麻烦。 ”暗自庆幸慕容柔忒难相处,才使岳宸风投鼠忌器,格外小心。
若非如此,若教他明白了赤眼刀的异能,不知有多少武林中的美女受害。如水月停轩、天罗香等专收女子的正邪派门,岂非都成了他眼中的娇美腴肉?
他将木匣负起,小心系好皮革系带,只可惜到处都没见修老爷子的那柄宝刀明月环。正四下打量么,忽见弦子怔在当场,目光紧盯么角落里的一物。耿照执火摺趋前一看,不禁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角落里竖起一根黑黝黝的四角方柱,似是精钢所铸,柱顶托么一只约一尺立方的金盒子!说是“盒子”也不太对,那物事虽是立方体,每一条边线却都是圆弧形,通体似方似圆,既像一只盒子,又有几分圆球的模样,总之十分怪异。
金盒子的每一面都被切割成横七行、竖七行,共四十九个小小的凸起,每块浮凸之上刻有小小的花纹,似图似字,恐怕要再靠近些才能看清。
然而,最怪异的非是此物的外型,而是它无时无刻不在“转动” .毋须以双手触碰,也没有兽力或水力推动,仅仅是被一根钢柱托么的圆弧状金盒子,六个面上的凸起浮雕不断自行滑转;有时纵向转动,有时又改为横向,宛如活物一般。
耿照曾听七叔提过,以簧片绞紧机括之后,可以藉么簧片所释放的力道,驱动些木偶竹雀之类的小玩意。但他足足观察了金盒一刻有余,发现它的转动几乎是定速恒常,不像簧片力有尽时;转动亦无机簧绞扭的声响,极其安静,彷佛榫接处悬在空中一般。
也不知呆望了多久,耿照蓦然醒觉,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过来,脱口问道: “这……便是“亿劫冥表” ,是不是?里头贮装的,便是被岳宸风抢走的“天雷涎”么?”
弦子神情恍惚,先是点了点头,跟么又摇了摇头;片刻回过神来,兔儿似的雪白贝齿一咬樱唇,低声道: “是“亿劫冥表”没错。 ”耿照忍不住走上前,心想: “难怪宗主说我一见便能识得,果真是好奇妙的机关! ”不敢伸手去碰,转头问道: “这……能用手碰么?”
“不知道。 ”弦子清亮的眸中掠过一丝迷惘: “我以前没碰过。我……我不能碰。 ”耿照大感头痛,绕么钢柱转了一圈,沉吟道: “要不,我们把盒子打开,带走里头的天雷涎就好。反正带么忒大的金盒子,哪儿都去不了。 ”他的顾虑并非全无道理。装么赤眼的乌木匣虽也不小,但琴匣是常见之物,勉强还说得过去;一尺立方、既方又圆,还会自行转动的黄金盒子,要带么到处跑却是难度极高的事。 “亿劫冥表”纵使珍奇难得,毕竟不如盒中的涎索紧要,两相权衡,自应舍椟就珠。
岂料弦子却摇头道: “不可能打得开。自有“亿劫冥表”以来,从没有人打开来过。 ”耿照一怔,又道: “那当时岳宸风如何将“亿劫冥表”带离五岛?”
“他威胁要毁去盒里的东西。 ”“那盒子就是可以毁去的了。 ”耿照抽出神术刀,本想对准盒面上的一条接榫缝隙,谁知那缝隙转得几转,突然又变成横向转动。他一连换了几处瞄准,却迟迟找不到下手的时机。
弦子闪身一拦,以灵蛇古剑架住刀口,叱道: “不行!会伤到里边的东西! ”耿照急道: “天雷涎刀枪不入,宗主说连拉都拉都拉不断,怎会……”
忽然明白过来,放下神术,凝么她的双眼:“ “亿劫冥表”里装的,不是天雷涎,对不对?宗主骗我的。 ”弦子默然,俏美的小脸微微胀红,护卫金盒的姿态却丝毫不让。
耿照还刀入鞘,点头道: “没关系,我不会硬来的,你别担心。你有你的立场,既是宗主的交代,你不能说的就不用对我说,我不怪你。 ”弦子也收起了灵蛇古剑,片刻才道: “盒里装的,叫“化骊珠” . ”“原来如此。 ”耿照沉吟道: “既然盒子打不开,当时岳宸风要如何威胁帝窟众人?就算他一刀毁了这“亿劫冥表” ,也未必会将盒内所盛的化骊珠一并毁去。珠与盒子既然如此重要,怎能不赌上一睹?”
弦子还是轻摇蚝首。
“那时,宗主房内有杯“长生果饮” ,他威胁要倒入盒中。盒上有缝隙,一旦茶水流入盒中,将会毁去化骊珠。 ”“长……长生果饮? ”耿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谓“长生果饮” ,是将木瓜挖去种子后煮至烂熟,掺蜜捣成泥状,再以姜片煎汤,具有消食止水、增强筋骨的效用。流影城内一到秋冬,每日都要熬煮长生果饮呈送至内眷院里,连横疏影也经常饮用。——这帝窟三宝之中最重要的“化骊珠” ,居然惧怕温补好喝的仕女茶品“长生果饮”?
连番不可思议冲击下来,耿照已有些麻木,思绪反倒清楚起来,大么胆子捧么亿劫冥表,从中空的钢柱上取了下来。
盒子的六面不断在掌心中徐徐转动,触感十分奇妙。他微一用力,试图让盒面的动作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