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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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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赤血神针 第四十八折 见景而悟,相忘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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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这可能性实在太低。

    扣除这两者,还有谁能限制她的自由,令其无法返回耿照身边,与之会合?——尽管万般不愿,他仍无法驱除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的“岳宸风”三字。

    明姑娘与岳宸风,就像针锋相对、势均力敌的两枚箭镞。光与影、刚与柔,彼此了解却又实力相若,只要任一方稍占优势,便要立刻吞噬对手…(有没有可能在当晚,岳宸风也来到莲觉寺,在娑婆阁撞见了那一场激烈的围杀搏斗,乘机抓住了明姑娘,以致天罗香出手落空?

    他无法停止胡思乱想。

    唯一的方法,就是亲至岳宸风处一探,以确定明栈雪的失踪与他无关。

    耿照摇了摇头,强迫自己驱散脑海中纷乱的杂识,本要放还琼飞,忽听漱玉节低声道:“请典卫大人放回小女。”

    心念一动,倒转神术宝刀,两声,拍开弦子的道。

    尽管隔着层层衣布,仍能清楚感觉她的肌肤细如敷粉,曲线滑如水的美背浑无半分积赘,纤匀之余,偏又不露一丝硬峭。这冷冰冰如霜刃一般的女郎,身子却柔若无骨,耿照想起当日枕在她胸前之时,那枕着两只薄膜水袋似的温绵细软,耳根微微一热;心神略一恍惚,掌中余劲所及,推得弦子往前踉跄几步。

    她还未回过头,微带透明的手背已绷得青白,那柄直刃刀泛着狞恶青光,似将出手。

    “弦子,过来!”

    漱玉节扬声叫唤。

    苗条的黑衣女郎闻声一停,还刀入鞘,长腿交错,飞快回到主人身边,垂首静立一旁。耿照也将神术插回鞘中,弯腰把琼飞抱起,薛百誊奔前几步,厉声道:“交给老夫,别拿你的手碰她!”

    耿照想起曾在密室之中口出狎亵,虽属无心,到底是在人家爷爷面前说的,一时间理不直气不壮,只得讷讷将人放下,琼飞却晕晕迷迷的攀着他的脖颈,叠声轻唤:“爷爷……爷爷……”

    苍白的小脸泛起两抹热病似的晕红,不见了平时的骁悍跋扈,出乎意料的可爱了起来,犹如一只被雨淋湿了的微蜷小猫,令人不禁又爱又怜。

    薛百誊接过孙女,回头交给漱玉节,冲耿照冷笑:“你好得很啊!净吃小女娃豆腐,算什么英雄好汉?”

    耿照脸一红,讷讷挠着光头,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彷佛做了什么坏事被活逮的小男孩,支支吾吾:“我……不是……唉……”

    忽生感应,猛地仰首下腰,及时避过迎面一爪!薛百誊却毫不放松,唰唰两声,铸铁也似的黝黑十指屈成鹰爪,由上往下一抓,眼看便要将他剖腹开膛!

    “老神君……你这是做甚!”

    耿照着地滚开,衣襬被扯去了一幅,模样十分狼狈。

    薛百胜冷笑不语,手上奇招迭出,变幻纷呈。他虽折损了三成功力,但雷丹尽去后,又经数日的调养,与密室时已不可同日而语。耿照避过两合,第三招再无闪躲的余裕,忙不迭地叫苦:“上当!”

    双掌回旋扫出,大开大阖,以“不退金轮手”之招相应。

    薛百胜的“蛇虺百足”是天下硬功中的绝门,指间能持刀握剑,转动巨戟大枪、独脚铜人等重兵如无物,十根手指坚逾金铁,足以洞胸穿腹。耿照的手掌与之相触,就像撞上了精钢硬岩,若非有碧火真气护体,早已筋骨摧折。

    他挡得几下,忍痛向后跃开,赫见两臂条条瘀青,如遭鞭笞,风吹直若针刺,痛楚难当。

    薛百胜也不追击,摆开架式,冷笑道:“怎么?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耿照闭目咬牙、喘息浓重,片刻忽然睁眼,大喝一声易守为攻,招式变得极其刚猛,拳掌如锤突进,劲风迫人,正是当日聂冥途用以对付《役鬼令》神功的一路“金刚杵手”薛百誊双目一亮,大声赞道,“来得好!”

    十指紧握,也把拳头当成了铜瓜铁锤来使。两人四臂抡扫,直拳相对,竟爆出一连串金铁对撞的闷钝声响,震得人胸中沉郁,嗡嗡有声。

    漱玉节静静旁观,心中纳罕:“这少年内力惊人,招数亦精,怎地两者却各行其是,配合起来如此生疏?不知他是本有一身深厚内功、新近才学了这路拳脚,还是原本就练熟了外门招式,不久前才得了一身内功?”

    场中二人以快打快,一路二十式的“金刚杵手”转眼使到了头,耿照想也不想,顺手又从第一式用起。薛百誊是何等样人?一见他臂抬肩动,登时便认出了这一手,压着势头往死里打,耿照原本法度严谨的攻势一下便乱了套,慌忙还了几式“不退金轮手”、“白拂手”、“化宫殿手”的守势,新招一出夺人耳目,居然让他拚了个不进不退。

    薛百胜一凛:“这小子压箱宝还未出尽,瞧你有什么手段!”

    冶不防踹得他倒退几步,仍不追击,不紧不慢地拉开架式,瞇眼冷笑,满脸都是衅意。

    耿照不觉动了意气,心想:“士可杀,不可辱!你这是什么意思?”

    闭目思索片刻,改以一路“宝剑手”突围。薛百胜冷笑一声,五指并拢成“斩魔剑”势,也以手刀掠、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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