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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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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碧火神功 第三十三折 佛入东海,阿顶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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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奇异产物,有道有佛,却又非佛非道。放眼东胜洲全境,除了东海一地,再找不到这样的信仰。

    而风行其余四道的大乘佛教,则是从西方跋山涉水而来,因受央土王权的欢迎,一跃成为显学,又重新传入东海,不过是近一百年间的事,多少还是挟着央土王朝的统治强渡关山,影响力毕竟有限。

    耿照之父耿老铁出身中兴军,所谓“中兴军”是指三十年前独孤阀起兵时,从各处响应投奔的义军,其人来自天南地北,战后天下底定,五道残破、百废待兴,这群异乡兵便就地落籍,被遗留在全然陌生的东海之滨终老。

    耿照从小随父亲、姊姊念佛拜菩萨,崇敬出家人,龙口村附近乃至朱城山下的王化四镇,俱都如此。是到了近十年之内,才陆续有东海当地之民迁入混居,渐渐也听惯了本地人口诵“龙王大明神”的尊号。

    对他来说,杀害比丘与僧人破戒,同样是不可思议之事。

    明栈雪笑道:“都说了东海无佛,你又何必认真?我告诉你,昨儿你爬上的这座山头,是越城浦外的第一名山阿兰山,山上梵刹如林,都是奉了朝廷恩旨,为‘泽被教化’而设。这寺院便是其中最大的一座,名唤莲觉。”

    越城地当三川汇流之处,乃东海中部第一大城,亦是河道中的良港,故又称“越城浦”自古便是交通枢纽,河面上舟楫相望、宛若棋布,终年络绎不绝,繁华犹胜于湖阴、湖阳两城。

    阿兰山位于酆江、赤水的交角,孤峰挺秀,俯视江流,古称“桅杆山”太祖武皇帝驾崩后,太宗独孤容继位为皇,他在一统天下的战事中看过太多血腥杀戮,遂推行利益天人、度脱一切的大乘佛教,改桅杆山为“阿兰山”号召东 海仕绅捐献人力物力,在山上修葺古刹,广开丛林,成为东境首屈一指的佛门传香。

    莲觉寺号称“阿顶三川第一刹”大名自是如雷贯耳,耿照暗忖:“本以为行至荒僻无人的野地,正可躲避敌人追踪,没想却到了越城左近。若真是莲觉寺倒好,我扮作迷途的香客,正可混出山门去。”

    打定主意,不再理会明栈雪, 独自坐在窗棂之下,留意着射入窗缝的曙光。

    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觑了个无人的空子,推窗跃了出去。回眸一瞥,见窗板晃摇的幽影之中,似有一抹滑润如水的女子曲线,没于草黄深处,却说不清是腰是腿,或仅仅是出于自己的想像。

    回首遮眉,阳光倒是比想像中更加刺眼。

    耿照步出檐影,若无其事地往门墙的方向走去——如今想来:昨儿夜里那座没挂灯笼的小耳房,兴许就是莲觉寺的某个偏门。循着原路出去,毋宁是眼下最安全无虞的选择。

    走着走着,迎面忽见两名黑衣小沙弥并肩行来,均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衣着精洁、容貌清秀,头顶刮净的淡细青皮之上并无戒疤,眉弯细细,竟似描黛一般,细小的身子犹如乌檀化灵,十分巧致。二人低声说笑,神情、动作均 不脱童稚气息,一直走到了耿照身前才发现他的存在,吓得掩口惊呼,停下脚步。

    耿照故作镇定,合什顶礼:“两位小师父早。”

    又继续迈步向前走。

    那两名黑衣僧童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子大些的,忙将他唤住:“哎呀!施主,前头是阿净院,你……你是男人,不能去的。”

    脆嫩的童音无比动听,却把耿照唬得一愣,愕然道:“你……不是比丘!”

    那少女比丘尼噗哧一声,掩口笑道:“所以我才打阿净院来。施主是堂堂男子,恰不能往阿净院去。”

    同行的女伴也给逗乐了,两人挤眉霎眼、你推我攘的,俱都笑作一团,却似春风催放,黑缁衣上颤着两枚新嫩欲滴的桃花蕾。

    莲觉寺是东海首屈一指的佛门道场,寺中不但有僧人与来路不明的侍女,比丘竟还与比丘尼同寺而居……耿照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此地所拜之佛,与他从小看大的非是一物。

    正茫茫然不知所措,身后一人大叫:“喂,都让你们好好待着别乱跑,偏你这浑球听不懂人话!”

    耿照差点跳起来,本想撒腿就跑,一想不对:“听此人口吻,似把我当作了旁人。”

    莲觉寺内迷雾重重,他正缺一个堂而皇之的掩蔽身 分,索性乖乖垂手而立,静观其变。

    一名青年僧人气呼呼地赶了过来,那两名小小女尼忙合什行礼,乖乖巧巧地齐声道:“恒如师兄。”

    被唤作“恒如师兄”的青年僧人原本便有满腹硝石火药,一遇这酥麻娇软的甜脆喉音,登时也软了手脚,红着脸干咳两声,讷讷道:“清音!你……你们别跟外人说话。若是被法性院的师叔们瞧见了,只怕又要责骂。”

    那先前与耿照说话的小女尼清音颈子一缩,吐了吐丁香颗似的细软小舌,笑道,“还好只有恒如师兄瞧见。不说啦,兰音,我们走罢。”

    拉着师妹一齐离去,缁衣裹着的窄小臀股圆翘有肉,行走间一扭一扭的,背影竟也颇有风情。

    那青年僧人恒如瞧得面红心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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