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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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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色帝牙 第二十九折 过山黄貉,牵机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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锚,思虑不周,请您莫要生气。”

    她口气怯生生的,倒也非惊慌失措,只是略微拘谨,似不惯当着众人之面说话。

    杜平川低声轻道:“在人前须称呼‘老神君’。”

    何君盼弯睫一颤,低声道:“我……我知道了。”

    但薛百螣听到那一声“薛公公”乖张嚣戾的模样微微一敛,眉目间温和许多,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随口道:“忒多人拥着她跑上跑下,还当你们神君是三岁孩儿么?不知所谓!”

    杜平川躬身应道:“老神君教训得是。”

    渡口前一声马嘶,一骑跳蹄而止,鞍上翻落一抹婀娜裳影,气势汹汹,正是符赤锦。“三岛神君都齐啦,胡彦之,你好大的面子!”

    她一撩粗布长裙,连露出内里的半截红缎下裳也不在意,荑尖一指,冷笑道:“这厮弄死了我一具‘如意身’,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谁都不许争抢!”

    薛百螣目中精光暴绽,转过头来,森然道:“娃儿,你好大的口气啊!”

    符赤锦正在气头上,冷笑还口:“老神君,奴家是娃儿没错,可也是红岛的神君!”

    薛百螣重重一哼,嗤笑:“赤帝神君很了得么?在五里铺失了手,来这儿逞什么威风!”

    黄岛众人一片哄笑,何君盼蹙起蛾眉,嗔怪似的瞥了一眼,杜平川立刻出声斥喝,众人才闭了嘴。

    符赤锦俏脸涨红,咬牙道:“老神君教训得好!我符赤锦在那儿跌跤,便要从哪儿站起来!”

    织足一点,挥掌拍向胡彦之!

    腾地长空鸟影飞啸,迳朝她脑门抓落,总算符赤锦没气得理智全失,及时从袖中翻出一对明晃晃的分水峨嵋刺,铿地一声接住鸟影,却是一只铁链飞挝。铁链的一端握在薛百螣手里,他冷冷道:“符赤锦!你这是目中无人,定要和老夫过不去了?”

    符赤锦咯咯娇笑:“哪儿能呀!奴只是……”

    霍地转身一刺,利尖迳取老胡。

    胡彦之低头避过,薛百螣勃然大怒:“冥顽不灵!”

    也不见起身探手,身后一杆丈八蛇矛“呼!”

    直刺符赤锦面门,二人竟隔着两丈之遥斗了起来。

    老胡权衡情势,决定从最弱的一环突破缺口,低声道:“我动手制住穿黄衫子的姑娘,你教程快力气大,先带阿傻上船,拦阻的通通扫落水底!听到了没?”

    耿照皱眉:“那谁来开船?”

    “老子会!”

    胡彦之眨眨眼:“这种船我一人就能驶。我没跟你说过我上过船当过水手么?”

    耿照忍不住叹息道:“你的人生也未免太精彩了……”

    语声未落老胡已振臂跃出,直扑码头上的何君盼!

    谁也料不到他重伤之余,还有这等惊人的行动力,只闻叠声呼喝,何君盼身边的护卫已倒成一片,不是被老胡掌劈要害、足踹头脸,便是反抗时被他运劲震倒,竟无一人能沾到衣角。

    那“铁线蛇”杜平川稍好一些,与老胡换过几招,章法、招式颇为不俗,掌上劲力却大大不如,被老胡使了个虚招,一脚踢飞出去。“此人……怎地如此不济?”

    胡彦之没料到这条临时想出的三脚猫计策竟轻易得手,大喜过望,欺身上前,一掌扣住了何君盼的肩头!

    这娟秀的妙龄神君娇怯怯地弱不禁风,老胡不敢制她死,只抓住左肩窝处,顿觉掌重的肩头浑圆细小,柔若无骨,小瞧得令人生怜;便是隔着层层外氅、罗衫,仍能感觉她的肌肤无比滑腻,直如敷粉,提问还比他的掌心更高了些许,仿佛握着一团热乎乎的腻软温绵。

    何君盼似是不通武艺,身体姿态完全不是一名武人该有的架势,便如寻常闺阁女子,通体无一处不是破绽,毫无应变之能,浑身簌簌颤抖。

    胡彦之强抑着开口安慰她的冲动,正想回臂入怀,胁迫众人就范,何君盼忽然抬头,低声道:“放开我!”

    小脸煞白,秀目里却蕴有怒意。老胡心道:“原来是个烈性女子。”

    益发觉得可爱,不加理会,转头大叫:“小耿!快过来!”

    何君盼怒道:“大……大胆狂徒,竟……竟敢这般无理!”

    她连生气都是细声细气的,拼命挪开身体不与他碰触。老胡心中一怔,不由失笑:“原来你的气不是被人挟持,而是给男人碰了身子。”

    笑道:“姑娘见谅,我不是有意得罪。”

    何君盼蹙眉道:“你不放开,便是有意!再这样,我要打你啦!”

    胡彦之哈哈大笑,眼看耿照已掠近船头,黄岛众人投鼠忌器,全都不敢拦阻。

    何君盼将右手拢在袖中,隔着袖布格开老胡右掌,老胡“咦”的一声抖腕欲擒,居然抓之不及。她提起左掌,照定他的胸口虚劈了一记,胡彦之猛被一股巨力撞得倒飞出去,鲜血溅满前襟!

    何君盼脱出禁制,另一厢薛、符两人早已罢斗,薛百螣飞挝一出,利爪深深刺入耿照左肩,被铁链一路拖下船来,疼得他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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