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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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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五色帝牙 第二十九折 过山黄貉,牵机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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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两手一摊,大摇其头。

    〔 五帝窟绝迹多年,有风头说是被正道中人消灭,最起码也是元气大伤,半死不活,这才毁了与外界互通声息的唯一关哨,从此再无人能出入环跳山星罗海。按理七玄中人要夺妖刀,也轮不到五帝窟先出手!〕 与脑海中浮现的见闻逐一印证,更觉得诡秘重重,暗忖道:〔 红岛主人若指火神岛赤帝神君,那是姓符没错……但应该是火日玉精符承明,哪儿来的血牵机符赤锦?说是女儿年纪也不对。黄岛该是土神岛无疑,可黄帝神君也不叫何君盼,更加不是什么要人照看的小姑娘,这些是打哪儿冒出的西贝货?〕他苦思难解,急驰剑喉头一甜,忽然呕出一大口鲜血,若非及时抱住马头,只怕已滚落马背。〔 老胡!〕 耿照面色不改,忙探手抓住他松脱的马缰;〔 你怎么了?〕胡彦之与岳宸风对过一掌,虽以天元掌力卸掉紫度雷绝的霸道掌劲,又得程太医悉心治疗,内伤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愈合,再加上锁功簪造成的损害,又迫不得已运功冲开道,伤上加伤,路途颠簸之下,再也压抑不住。

    〔 别……别停!〕 他双手环抱马颈,死咬着一口血,闭目低道:〔 快……快到龙口村去!〕三人继续奔驰,不多时便见到前头一片灯火通明,暮色间矗立着一幢幢竹篱茅顶的屋舍,高低错落,概比鳞次。耿照离乡虽久,却认得村口的一棵老槐树,树冠逆影与梦中的依稀仿佛,只是周围的景物已有不同。

    〔 龙口村到了!〕其时夕阳并未全没,但一眼望去,村中户户窗板缝里均透出灯光,道路中,广场上静悄悄的,连一条野狗也无。耿老铁的房子在村后溪畔,打铁铺子临着溪水,方便淬火生炉,耿照本想直奔家中,岂料老胡双手一松,竞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耿照一勒马缰,与阿傻双双抢下,一左一右挽起老胡,见他跌得一脸血渗沙点,所幸只是皮外伤,赶紧就近挑了一户人家,急急拍门。〔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耿照呼喊一阵,屋内始终毫无动静,本欲推门一探究竟,老胡却动了动指头,指着一旁放落的窗板。

    耿照二人登时会意,阿傻将窗板一掀,却见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陈旧的木方桌上点着一支齐眉粗细的牛油大烛,燃得只剩拇指长短,烛台,桌顶爬满烛泪,显是燃烧已久。

    角落的炕塌之上,倚窗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穿着庄稼人身上常见的衫裤布鞋,上身的短褐衫子袖长及肘,其外并无罩衫,衬子一类,可说十分简朴,男子低头不动,似是睡熟,仔细一看,他胸膛微微起伏,轻细的呼吸声亦清晰可辨,并非是死尸。

    但耿照却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怪。

    (太……太干净了!

    男子绝不超过二十岁,面貌清秀白皙,甚至可说是十分英俊,脸部的肌肤光滑细腻,连一粒豆斑疤痕也无,眉毛似是经过精心修剪,斜飞入鬓,不见一根杂毛叉生,简直不像是活生生的人。

    他的衣着也怪。虽是庄稼汉打扮,然而短褐也好,布鞋也罢,全部是簇新的,仿佛是灵堂前烧化的纸偶一般,假的混无半分真实之感。耿照目力极佳,远远便见得男子低垂的头侧插着一根细细金针,正想上前察看,突然哗啦一声,似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

    〔 我去后头看看。〕 他对阿傻比着手势:〔 你保护老胡。〕 阿傻点了点头,以肩膀支撑老胡半边身子,扶他坐上板凳,右手按着腰后的明月环刀,双目四下巡梭。

    耿照掀开吊帘,见厨房地上碎了一把陶壶,后门支支呀呀的摇晃着,打翻陶壶的人却已不知去向。他自后门蹿出,赫见门外一辆双驾马车,车内并置着两具棺材似的长木箱,内衬的丝绸软垫,被睡出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与其说是棺材,更像是放置名贵刀剑之用,只是以木箱的尺寸,所贮恐怕是人而不是刀剑。

    再往前约莫三四间房舍之后,也停着同样款式的马车,一样无人看守。远处屋舍后恐怕也是如此。耿照满腹狐疑,忽然掠过一念,不由得毛骨悚然,返身奔回屋内,见老胡睁眼抬头,似是恢复了意识,急得大叫:〔 老胡,我们快走!这……这是埋伏!〕胡彦之双目尚未完全聚焦,勉力瞥了屋内的年轻男子一眼,闷声低道:〔 他……那人,是死的?〕〔 不!〕 耿照面色煞白,回头急道:〔 那是炮制过的活傀儡,就是符赤锦说过的如意身!〕 村头的这些房子里恐怕都预放了一具如意身,她……她早料到了我们会来这里!〕胡彦之猛地警醒,扶着两人的肩头挣扎站起。〔 快……快走!此地不能留了,我们赶快离开!〕忽听门外几声长嘶,骑来的那两匹骏马不知被做了什么手脚,砰砰侧身倒地,口吐白沫,眼见不能活了。

    就在同一时间,炕边的窗板被悄悄推开,伸入一双干瘪如柴的手臂,将年轻男子颈子间的金针拔起,男子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忽从炕底拔出一柄青锋剑,和身直扑三人!

    老胡首当其冲,随手拔出阿傻腰后的明月环刀,另一手搭着耿照的肩头,铿铿锵锵的与男子对过十余招,双方攻守兼备、法度严谨,一时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具年轻俊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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