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声道:“二……二总管!您饶了我罢。霁儿不会说的,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您饶了我罢!”
圆润的肩头一颤,嘤嘤哭泣起来。
耿照到了此时方才醒觉,暗忖:“莫非姊姊想杀人灭口?”
横疏影微笑不语,片刻才柔声道:“傻孩子!你又没做错事,要饶什么?来,你服侍典卫大人去洗浴。我乏啦,想小睡一下,有什么话待会再说。”
拥被转身,露出乳脂般滑腻雪白的裸背,腰低如蜂臀似险丘,峰壑起伏,竟是美不胜收。
榻前二小瞧得四眼发直,俱都脸红心跳。最后还是时霁儿先回了神,一想二总管行事狠辣果决,自己多半在劫难逃,什么服侍洗浴云云,不过是临刑前的一餐饱饭,不禁低声啜泣,手足发软。
耿照呆站片刻,想起自己未着片缕,之前欢好时脑中火赤一片,衣裤全扯得条条碎碎,没得遮掩,三步并两步窜入屏风,也不管浴桶中水温微凉,赶紧跳了进去。
横疏影布下的“漱云香”已散,纵使水中仍留着“朱蜜散”的催情药,早不生作用。
时霁儿听见水声,勉强打起精神,熟门熟路地取出干净巾帕,为耿照擦洗肩背。她从未见过男子赤身裸体,原本应该十分害羞,心中小鹿乱撞,只是一想到自己再难生出此地,也再见不到父母家人,不禁悲从中来。
“典……典卫大人,你看在这几天我用心服侍你吃饭,给你梳头洗衣,不敢怠慢的份上,请二总管饶了霁儿一命。我只是给二总管做丫鬟,没想这么早死的……我知道你是好人,呜呜呜……”
她不敢放怀大哭,唯恐惊扰了横疏影,咬着唇吞声忍泣,红红的眼圈格外惹怜。
耿照十分不忍,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姊……让二总管杀你的。”
时霁儿浑身一震,连手中小木盆里的水都洒了,颤声道:“真的?”
耿照用力点头。
“嗯,你放心好了。我们是朋友,我不会让你送命的。”
见时霁儿玉靥微红、梨花带雨,模样十分动人,不敢多看,连忙垂落视线,拿着布巾遮住水面。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笑着补充:“再说二总管是好人,本不会胡乱杀人的。”
时霁儿想想也是,心怀一宽,破涕为笑。
“别人我不知道,你这人倒是挺好的。”
她芳龄也才十五,毕竟是少年心性,既无性命之忧,好奇心顿起,悄声道:“喂喂,我跟二总管这么久了,没见她和男人……这样。她定是喜欢你喜欢得紧了,是不是?”
耿照脸上一红,心中却觉温暖,微笑道:“是啊,她一定很喜欢我,才对我这般好。我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已在心中发誓,就算是死上一千一万遍,也要护卫她周全,让她永远都开开心心的,不受委屈欺侮。今天的事,能不能请你别说出去?”
时霁儿听得脸红心跳,不由得憧憬起来:“若也有人愿意为我死上一千一万遍,永远护卫我周全,那也算不枉啦。”
嘴上却丝毫不让,刮脸羞他:“说得像有一千条命似的,你当自己是大罗金仙么?”
两人相视一笑。
洗得片刻,水温渐冷,此际夕阳只剩山边一抹余映,斗室里乌影迭深,水也即将冷透。时霁儿挽起鹅黄色的薄纱袖管,露出一双白玉似的细嫩手臂,替他细细舀水擦洗,忽然一声低呼:“水冷啦,你赶快起来,再洗下去可要着凉的。”
耿照正自难耐,闻言赶紧起身。时霁儿头一回见男子裸体,小脸羞红,低头拿布替他胡乱擦拭,心头一阵狂跳:“男……男人的身体怎么是这样的?真……真是羞死人了!”
两人一前一后,尴尬地回到前室,时霁儿点起桌台上的灯盏,垂手听候发落。
耿照裹着一床薄被,正要发话,却被横疏影以眼神斥下。她明眸一转,含笑望着霁儿:“你入流影城之初,原可担任别的差使。还记得我选你做丫鬟时,曾跟你说过甚来?”
时霁儿悚然一惊,心想:“终究是要杀我!”
吓得两腿酥软,跪地求饶:“二总管饶命!”
“我说:”
你当我的差,我许你三个好处:在本城不受白眼、后半生不愁衣食,再给你找个体面的丈夫,可以托付终生。‘“横疏影淡然道:”’只有在我身边的三年,时时刻刻要有觉悟。我会尽力维护你周全,但需要用时、万不得已,说不定也要你的一条命。‘我记得你当时只说了声’好‘。“时霁儿簌簌发抖,却渐渐不再哭泣。
耿照紧盯着横疏影的手,一旦她取出足以致命的武器,便要阻止她滥杀无辜——霁儿已说了会保守秘密,本不应该、也没必要为此杀人。但横疏影全身赤裸,榻上也无刃器,耿照实在不明白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你过来。”
横疏影轻道。
时霁儿勉强扶着榻缘起身,手脚抖得厉害。
接着,横疏影却下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命令。
“把衣裳褪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