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心气太高吧?”程宗扬道:“方才我在玉露楼,见园子里的姑娘都挺开心的。”
媚娘看了他一眼,忽然道:“程员外,把刚才那匹黑马给我如何?”
如果是别的马匹,程宗扬也许就送了,黑珍珠自己可是十二分的不舍,推辞道:“我那匹劣马野性难驯,刚才要不是我牵着,早就把你甩下来了。”
“为何不找个驯马师,好生驯养一番?”
“找过。谁驯都不行。”程宗扬胡诌道:“都摔伤好几个驯马师了。”
“那是驯马者不得其法。”媚娘不以为然地说道:“天下骏马,哪里有不能驯服的?”
“哦?你也会驯马?”
“驯马易事耳。”媚娘道:“只需铁鞭、铁挝、匕首三物。”
程宗扬笑道:“这些东西怎么驯马?”
媚娘从容道:“铁鞭击之不服,则挝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
“哈,你把马杀了,还驯什么……”
程宗扬笑到一半,忽然停住。仿佛半空中一桶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激零零打了个冷战,打心底往外冒着寒气。
媚娘奇怪地看着他,“怎么?”
程宗扬咽了口吐沫,有些吃力地说道:“媚娘……你不会姓武吧?”
媚娘怔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不是。”
当然不是!武则天明明在唐国嘛!
程宗扬暗笑自己多疑,叫媚娘的太多了,况且武媚娘这时候如果有,也只会在长安城的唐宫,怎么可能跑到临安的青楼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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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翠微园已经是深夜。建康纨绔团与星月湖军汉不是一路人,除了程宗扬和萧遥逸在中间奔走,双方极少有交集,因此谢无奕等人的到来没有引起星月湖人众的任何波澜。
月霜的院子早已熄了灯烛,悄无声息。这几天程宗扬没少凑近乎,可惜自从那日春风一度之后,星月湖的好汉们突然想起来他们肩负的职责,麦苗般齐刷刷钻出来一群,把涵翠庭守得滴水不漏。而月丫头也没有再给他机会,平常出入身边都带着部属,领头的不是崔茂,就是郭盛。再借给程宗扬两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些猛人眼皮底下对月霜玩痴汉的戏码。
不过程宗扬这几天也没白过,倒是得着机会与相雅续了两次前缘。谈话中他才知道只剩下女子的荆溪人如今有两种意见,一种还是原来的借种,如果有了子息,便回荆溪繁衍部族。另一种则有意脱离本族,以出嫁的方式让部族融入到六朝。持后一种意见的人数虽少,却在缓慢增多,眼看这一支荆溪人作为一支部族即将消失,让相雅平添了几分忧愁。
“让我说呢,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一次温存过后,程宗扬安慰道:“愿意延续部族的,就留在族里。筠州到沐羽城的商路经过荆溪,不用担心衣食无着。金兀术的兽蛮部族如今又迁过去与你们作邻居,安全也不用担心。她们想嫁人尽管去嫁,反而你们留在部族里的,也可以招夫入赘嘛。”
相雅抚着他的胸口笑道:“我若招你呢?”
程宗扬苦笑道:“我倒是想,可惜现在还不到退休的时候——秦会之倒是不错啊,考虑考虑?”
相雅抿嘴一笑,“他新婚的妻子好厉害呢。”
“是吗?哪儿的消息?”程宗扬一听有八卦,立刻竖起耳朵。
“我是听月少校说的。”相雅道:“月少校连一般的男子都看不上,却对秦小娘子刮目相看,昨天还邀她到营中负责文书呢。”
“万万不可!”
相雅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程宗扬张了张嘴,没找出任何能摆出来的理由。说实话,秦桧的历程既然已经改变,王氏也未必会和历史上一样阴险。况且——还有死丫头坐镇,程宗扬真不信哪个女人能在死丫头手底掀起什么风浪来。
“人家刚新婚,就让人家夫妻两地分居,太不人道了!”程宗扬好不容易找出这个理由,连忙转过话题,“师师姑娘呢?月丫头说什么了吗?”
“月少校不大喜欢师师小姐,说她太艳,不适合在军中,”说着相雅抿嘴一笑,“只能给哪个有钱的土财主当花瓶。”
这是赤裸裸的偏见加嫉妒!不过程宗扬没兴趣纠正月霜对李师师的看法。如果月丫头看师师看顺眼了,说不定直接就把李师师挖到她的女营里面。自己想见李师师,还得到营前报道,给看门的大妈说好话,那日子想想就可怕。最好月丫头处处与李师师为难,把师师欺负得哭鼻子,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张开温暖的双臂给师师一点安慰……
这会儿望着月丫头黑沉沉的院子,想起当日那点心思,程宗扬暗自嘀咕,自己不会是被岳鸟人附身了吧?怎么越来越鸟人化了呢?
翠微园外院一片安谧,内院却热闹非凡。祁远、易彪、林清浦、匡仲玉、冯源等人都在院内,众人也不怕旁人说他们焚琴煮鹤的粗鲁,直接在赏梅的香雪亭前生了一堆篝火,上面架着两只剥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