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后堂内。
贾珍父子遣退下人,一改先前的悲伤,无比悠闲的落座喝起香茶,麻衣孝服则被丢弃在一旁。
“小子,你刚才竟敢占你母亲便宜!”
贾珍虽是斥责,但神色却是一片笑意。
“嘿嘿……”
贾蓉未语先笑,邪的笑声毫无遮掩:“父亲,孩儿可将房中的妻妾婢女全都孝敬你老人家,你什么时候也……”
“小兔崽子,为父房中的佩凤、偕惊你不是都玩过了吗?”
“可是孩儿想尝尝亲娘的味道。”
贾蓉双目放光,向贾珍提出请求,末了更微带不满地道:“孩儿将两任正妻都送给父亲享受,父亲不会舍不得娘亲吧?”
“不是为父不肯,是你娘她不愿意,不长眼的贱人!”
贾珍对于尤氏的不配合不喜反怒,脸色铁青地道:“为父试探过她,看来除了用强之外别无它法。”
“好啊,孩儿备有迷药,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二姨、三姨都越来越漂亮了,喂嚼……”
“这事急不得,你母亲一家都是外柔内刚,弄不好就会像可卿那样出人命,唉,可惜那么一个大美人呀!”
贾珍为秦可卿的自杀惋惜,贾蓉则沉醉在尤氏一家的美艳风情中。
“父亲,你快想个好办法,让咱们父子俩吃到二姨、三姨这两个美味呀!”
“嘿嘿……”
禽兽父子几乎同时轻声浅笑,贾珍更无耻至极的夸赞道:“小子,好眼光!为父也是这么想!”
两人一番无耻对话后,贾蓉话锋一转,问道:“父亲,你刚才为何如此认真?孩儿陪着你也是白白受罪!”
“没长进!”
谈及正事,贾珍邪的面容变成一向伪装的道貌岸然,少有严厉的训斥道:“这是非常时期,你这小子别成天只想着风花雪月。”
见贾蓉还是不开窍,贾珍只得详细解说:“贾政如今一病不起,贾家怎能让一个废人占据家主之位?年关一过,肯定得新选家主,难道你一辈子都想被荣国府压在头上不成?”
贾蓉流露出恍然神色,双眼一亮,随即闪过心虚的表情,道:“父亲,荣国府有元妃当后台,没了贾政,还有贾赦父子与贾宝玉,我们能得到家主之位吗?”
“没出息,整天只知道玩女人!”
贾珍对贾蓉是恨铁不成钢,阴沉地教训道:“别说宝玉是一个废物,单就他如今没有功名在身,就没有资格争夺家主。倒是贾赦有一点麻烦,他是长辈,总是压在我头上。”
见贾蓉仍然不怎么在意,贾珍无奈地放弃教导,不耐烦地穿上孝服离去。穿着麻衣孝服的贾珍父子回到灵堂,贾琏、宝玉等一干同辈子弟纷纷上前安慰贾珍。
为了博得至孝之名,贾珍也算下足血本,哭得嗓子嘶哑,仍然抽泣不断。
“老太太到!”
宝玉刚要溜出厅门,婢女激动的通传声让他收回脚步,众人无不身子一震,贾母竟然也来了,真是大出意料。
“孙儿贾珍向老祖宗请安!”
黑须飘动的贾珍跪爬着迎到门前,讨好的神色无比强烈。
“贾珍,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小心伤了身子!”
贾母端坐太师椅,当了几十年贾家主母,她的威势虽老犹存,虽然贾珍也是孙儿辈,但她可不是对任何人都展现慈祥的一面。
“孙儿太久没有向老祖宗请安,就让孙儿多磕两个响头吧。”
贾珍的额头又与地面撞击起来。
这一招还真不错,贾母看着贾珍红肿的额头,果然激动几分,龙头拐杖在地上一拄,扬声道:“贾赦,还不将珍儿扶起来,你这叔叔怎么当的?”
丫鬟、婆子们往两侧一闪,现出被挡在人群后的贾赦。
年过半百的贾赦被自己母亲训斥,急忙上前搀扶贾珍,道:“是儿子的不是,珍儿,快起来,不然老祖宗又要责怪为叔了。”
众人再次一愣,想不到一向少有露面的贾赦也出现,今日的灵堂可真热闹。
相比众人的诧异与兴奋,贾珍悲戚的面容下却心神一惊,起身的刹那,他已明白其中八、九分奥妙,心想:看来贾赦今日所来也不简单,虽明为拜祭父亲,但真正目的却是为了在人前显示他长辈的身份,无形中压下自己这晚辈,这一切不是为了争夺家主还是为了什么?可恶!
“玉儿,到老祖宗这儿来。”
贾赦一脸微笑地牵着贾珍站在一旁,贾母随即老脸放光,看向宝玉。
在贾母的示意下,宝玉坐在她的身旁,众人对此一幕早已习惯,贾赦的老脸则暗自抽搐一下。
贾赦微妙的神色虽是一闪即逝、微不可察,但已将他当成假想敌的贾珍却看得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盘算“渔翁得利”之计。
贾赦代替贾母为贾敬上香祭拜过后,贾母又关怀宝玉几句,这才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步离去。
汹涌的人潮终于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