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乔峰反手将地下的打狗棒飞送而至。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朝阳初升,一缕缕金光从杏子树枝叶间透进来,照着“打狗棒”发出碧油的光泽。
“帮主,不要啊!”
“帮主,丐帮离不开您啊!”
“管他什么契丹人还是汉人,这丐帮帮主之位除了您再没人有这个资格去当!”
就在众丐群情激荡之际,突然之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各位伯伯叔叔,先夫不幸亡故,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此时自是难加断言。但想先夫平生诚稳笃实,拙于言词,江湖上并无仇家,奴家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要取他性命。然而常言道得好:‘慢藏诲盗’,是不是因为先夫手中握有什么重要物事,别人想得之而甘心?别人是不是怕他泄漏机密,坏了大事,因而要杀他灭口?”
说这话的,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这几句话的用意再也明白不过,直指杀害马大元的凶手便是乔峰,而其行凶的主旨,在于掩没他是契丹人的证据。
乔峰缓缓转头,瞧着这个全身缟素,娇怯怯、俏生生、小巧玲珑的女子,说道:“你疑心是我害死了马副帮主?”
马夫人一直背转身子,双眼向地,这时突然抬起头来,瞧向乔峰。但见她一对眸子晶亮如宝石,黑夜中发出闪闪光采,乔峰微微一凛,听她说道:“奴家是无知无识的女流之辈,出外抛头露面,已是不该,何敢乱加罪名于人?只是先夫死得冤枉,哀恳众位伯伯叔叔念着故旧之情,查明真相,替先夫报仇雪恨。”
说着盈盈拜倒,竟对乔峰磕起头来。
她没一句说乔峰是凶手,但每一句话都是指向他的头上。乔峰眼见她向自己跪拜,心下恚怒,却又不便发作,只得跪倒还礼,道:“嫂子请起。”
张萧羽猛地上前拉起乔峰,杀气腾腾地说道:“我二哥已经放弃了丐帮帮主之位,难道你这女人还不准备放过他吗!我告诉你,你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我知道的再也清楚不过,你若是仍要纠缠不清,可莫怪我将那些事情当场说出来,让你这女人身败名裂!”
康敏还没来得及回话,杏林左首忽有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马夫人,我心中有一个疑团,能不能请问你一句话?”
众人向声音来处瞧去,见是个穿淡红衫子的少女,正是阿朱。
马夫人问道:“姑娘有什么话要查问我?”
阿朱道:“查问是不敢。我听夫人言道,马前辈这封遗书,乃是用火漆密密固封,而徐长老开拆之时,漆印仍属完好。那么在徐长老开拆之前,谁也没看过信中的内文了?”
马夫人道:“不错。”
阿朱道:“然则那位带头大侠的书信和汪帮主的遗令,除了马前辈之外,本来谁都不知。慢藏诲盗、杀人灭口的话,便说不上。”
众人听了,均觉此言甚是有理。
马夫人道:“那位姑娘疑心得甚是,初时我也是一般的想法。但在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
众人都是一惊。有人问道:“偷盗?偷去了什么?伤人没有?”
马夫人道:“并没伤人,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箧的大搜一轮,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那里还有心思去理会贼子盗银之事?幸好先地人将这封遗书藏在极隐秘之处,才没给贼子搜去毁灭!”
这几句话再也明白不过,显是指证萧峰自己或是派人往马大元家中盗书,他既去盗书,自是早知遗书中的内容,杀人灭口一节,可说是昭然若揭。至于他何以会知遗书内容,则或许是那位带头大侠、汪帮主、马副帮主无意中泄漏的,那也不是奇事。
张萧羽之所以一直都不出声帮助乔峰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张萧羽希望通过自己的帮助能够让乔峰掌握住大辽的实权,这样血煞教的计划就又会被自己打乱,少了大辽这个棋子,想要将大宋拿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而且以乔峰的为人,以后他掌握了大辽的实权,一定会处理好与大宋的关系,两国间就不会在反生战争。
在说乔峰本来就是契丹人,自己没有剥夺他知道自己身世的全力,可是现在康敏想要诬陷乔峰杀死马大元,那张萧羽就不同意了,他冷哼一声,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找到一柄,盗贼特意遗漏下来的扇子啊!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柄扇子应该就是我二哥的吧!”
马夫人闻言大惊,先前张萧羽威胁她那一番话语,猛然涌上心头,若说她刚才还不在意张萧羽的威胁的话,那么现在她就不得不仔细思量一番了。毕竟知道“扇子”一事的只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这数人中决不可能有张萧羽这么一号人物,可他偏偏却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似乎对整件事情都了如指掌。这让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