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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一脚水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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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一脚水一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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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8号,立秋,天气依然滚热滚热的,可我心情却冰冷冰冷的。 上午,医生对我说:“小伙子,就你爸这个样子,就是再用个两三万,再住上一个把两个月,也难保他全好。我看你家不太宽裕,出院算了,回家吃中药,细心照料,情况会好起来的。”

    我老爸还不能站起来走路,他的双手还不能活动自如,无奈啊!我亲爱的老爸才五十五岁,他还有重新站起来的强烈**,可我实在借不到钱了!

    我们前脚刚进门,烟爷后脚就来串门了,我一阵小感动。亲邻亲临,不求亲邻们送些什么东西,不求说上很多的话,哪怕只看一眼,哪怕只有一声问候,就是莫大的安慰。

    烟爷问:“你爸能下床走路了吗?怎不多住些日子?”

    “还不能,烟爷。医生说了,回家喝中药是一样的。”

    “要说你爸呀,一天本地份的人,他本来就一拐一拐的不容易,到头来还要受这样的折磨。”烟爷说着说着就去擦眼角,我以为他是在擦眼泪,其实不是,他是在擦眼屎。

    烟爷接着说:“我看你家的屋堂带煞,你们准备一下,让我来作作法,镇一镇。”烟爷是法师,谁家要是有什么不顺,他准会从风水命理分析出几个甲乙丙丁,好去赚松活钱。

    “要准备些啥呀?烟爷。”

    “香烛钱纸,三荤三素六个菜,三样果品碟。”烟爷答道。

    我再问:“就这些?没问题,随时请你烟爷来就是。”

    “还得准备红包一个,不要包多了,在别人家的我得要1333块,你家的放333块就行。”烟爷终于说出了他目的。

    “能免费的不?烟爷。”

    “不行,免费的就不灵,要不是看在我们共个丁字,1333块一分都不能少。”烟爷说得挺干脆。

    “哦,我家的煞我自己镇算了,没必要请你老人家。”我也干脆地回答。

    被我回绝了的烟爷,气得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地指着我说:“要得哒,三结巴你这个后生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家的人就是死绝了,也别怪我冒提醒。”恼羞成怒了的烟爷没一点风度,他竟然大声叫骂。此时,我不想搭理烟爷,他一七十多岁的老人,经不得骂更经不得碰,我怕惹麻烦。没想到我爸听到烟爷的话后,他高声叫道:“丁一,你去找一烂鞋子,放尿桶里浸湿,你不敢拍烟屁股的嘴你扶我来拍。”我爸没病之前算是脾气蛮好的,基本是逆来顺受,可他中了风后,有点烦躁不安,烟爷的叫骂声,显然激怒了我爸。烟爷见状,吓得赶紧溜。

    烟爷本名叫丁成坤,跟我的爷爷共爷爷,他三十五岁才结的婚,结了婚的丁成坤就卯着劲儿生崽女,在他五十岁的时候,他育有七男三女十大毛,他说要不是碰上计划生育他会生出个月月红——一块二。儿女一多,真就管得毛,据说有一天大清早,丁成坤在打开大门时,被卷缩得像狗一样睡在大门口的六毛吓了一跳,原来在头天晚上睡觉时忘记点数了,而在外玩的六毛回家叫门时没人应答,只得就地而睡。有很多子女的丁成坤当时家里很穷,他好抽烟,但没钱去买,只好发动他的崽女大军去捡来烟屁股抽,于是人们叫他“烟屁股”,我们年轻人称他为烟爷。

    烟爷自称法师,唯一的根据仅仅是他父亲是个瞎眼的算命先生。烟爷的父亲人称术瞎子。听老人们讲,烟爷跟术瞎子相比,怕是连一根毛都比不上,不是说术瞎子八字算得准,也不是说他法术高,而是他的记忆力惊人。他不但能记住村子里大大小小一千把人的出生年月日,他居然还能凭叫声分辨出附近十里八村的两三百多条狗是谁家的。有一次,两个小伙子牵来了六条狗,其中有五条狗是附近几个村的,一条是流浪狗,他们要测试术瞎子的分辨力,结果让术瞎子一听一个准,一一说出了六条狗的来处,惊得当场所有人目瞪口呆。

    术瞎子成了我们村的传奇,可烟爷却成了我们村的笑话。一次,一村人得了大病,其家人请烟爷算算病人的大限在哪一天,烟爷一阵左烧香右占卦后说病人死在第七日某某时辰,人们不相信,烟爷说要是不灵的话就罚他吃泡狗屎,吓得病人的儿女们打脚扒手地准备棺材,结果是那病人活过了七天,活过了七年,一直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又说有一邻村人得了晚期癌症,烟爷却不自量力去施法,他一阵装神弄鬼后口口声声地说本法师已把煞镇住,信人的病魔已除,康康健健地活过二十年没问题。那病人听烟爷这么一说,喜得不得了,开怀大笑,结果一口气冒上来,当场就死翘翘。烟爷见状,吓得赶紧溜。这还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烟爷帮村人王虎捉魂的事。有一阵,烟爷一见到王虎,就说王虎印堂发黑,莫不是丢了魂。王虎听烟爷说的次数多了,有点烦,他也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请烟爷帮他捉魂。于是,在一深夜,烟爷帮王虎捉魂了,他在王虎家的院子里划了一个圆圈,让王虎坐在圆中央,烟爷在圆中陪着王虎。捉魂的活儿由四大金刚去做,四大金刚由四个小伙子扮演。规则是,烟爷一喊开始啦,四大金刚赶紧打着火把提着布袋跑出去,东南西北各一个,等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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