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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九十四上 列传第一百四十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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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相救;

    尔今将兵来,何无香火之情也?亦宜早出,一决胜负。”突利亦不对。太宗前,

    将渡沟水,颉利见太宗轻出,又闻香火之言,乃阴猜突利。因遣使曰:“王不须

    渡,我无恶意,更欲共王自断当耳。”于是稍引却,各敛军而退。太过因纵反间

    于突利,突利悦而归心焉,遂不欲战。其叔侄内离,颉利欲战不可,因遣突利及

    夹毕特勤阿史那思摩奉见请和,许之。突利因自托于太宗,愿结为兄弟。思摩初

    奉见,高祖引升御榻,顿颡固辞。高祖谓曰:“颉利诚心遣特勤朝拜,今见特勤,

    如见颉利。”固引之,乃就坐,寻封思摩为和顺王。

    八年七月,颉利集兵十余万,大掠朔州,又袭将军张瑾于太原。瑾全军并没,

    脱身奔于李靖。出师拒战,颉利不得进,屯于并州。太宗帅师讨之,次蒲州;颉

    利引兵而去,太宗旋师。

    九年七月,颉利自率十余万骑进寇武功,京师戒严。己卯,进寇高陵,行军

    总管左武候大将军尉迟敬德与之战于泾阳,大破之,获俟斤阿史德乌没啜,斩首

    千余级。癸未,颉利遣其腹心执失思力入朝为觇,自张形势云:“二可汗总兵百

    万,今已至矣。”太宗谓之曰:“我与突厥面自和亲,汝则背之,我实无愧。又

    义军入京之初,尔父子并亲从我,赐汝玉帛,前后极多,何故辄将兵入我畿县?

    尔虽突厥,亦须颇有人心,何故全忘大恩,自夸强盛?我当先戮尔矣!”思力惧

    而请命,太宗不许,絷之于门下省。

    太宗与侍中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将军周范驰六骑幸渭水之上,与颉利隔

    津而语,责以负约。其酋帅大惊,皆下马罗拜。俄而,众军继至,颉利见军容大

    盛,又知思力就拘,由是大惧。太宗独与颉利临水交言,麾诸军却而阵焉。萧瑀

    以轻敌固谏于马前,上曰:“吾已筹之,非卿所知也。突厥所以扫其境内,直入

    渭滨,应是闻我国家初有内难,朕又新登九五,将谓不敢拒之。朕若闭门,虏必

    大掠,强弱之势,在今一举。朕故独出,以示轻之;又耀军容,使知必战。事出

    不意,乖其本图,虏入既深,理当自惧。与战则必克,与和则必固,制服匈奴,

    自兹始矣!”是日,颉利请和,诏许焉。车驾即日还宫。乙酉,又幸城西,刑白

    马与颉利同盟于便桥之上,颉利引兵而退。萧瑀进曰:“初,颉利之未和也,谋

    臣猛将多请战,而陛下不纳,臣以为疑。既而虏自退,其策安在?”上曰:“我

    观突厥之兵,虽众而不整,君臣之计,唯财利是视。可汗独在水西,酋帅皆来谒

    我,我因而袭击其众,势同拉朽。然我已令无忌、李靖设伏于幽州以待之,虏若

    奔还,伏兵邀其前,大军蹑其后,覆之如反掌矣!我所以不战者,即位日浅,为

    国之道,安静为务,一与虏战,必有死伤;又匈虏一败,或当惧而修德,结怨于

    我,为患不细。我今卷甲韬戈,陷以玉帛,顽虏骄恣,必自此始,破亡之渐,其

    在兹乎!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此之谓也!”九月,颉利献马三千匹,羊万口,

    上不受;诏颉利所掠中国户口者悉令归之。

    贞观元年,阴山已北薛延陀、回纥、拔也古等部皆相率背叛,击走其欲谷设。

    颉利遣突利讨之,师又败绩,轻骑奔还。颉利怒,拘之十余日;突利由是怨望,

    内欲背之。其国大雪,平地数尺,羊马皆死,人大饥,乃惧我师出乘其弊。引兵

    入朔州,扬言会猎,实设备焉。侍臣咸曰:“夷狄无信,先自猜疑,盟后将兵,

    忽践疆境。可乘其便,数以背约,因而讨之。”太宗曰:“匹夫一言,尚须存信,

    何况天下主乎!岂有亲与之和,利其灾祸而乘危迫险以灭之耶?诸公为可,朕不

    为也。纵突厥部落叛尽,六畜皆死,朕终示以信,不妄讨之;待其无礼,方擒取

    耳。”

    二年,突利遣使奏言与颉利有隙,奏请击之,诏秦武通以并州兵马随便应接。

    三年,薛延陀自称可汗于漠北,遣使来贡方物。颉利始称臣,尚公主,请修婿礼。

    颉利每委任诸胡,疏远族类,胡人贪冒,性多翻覆,以故法令滋彰,兵革岁动,

    国人患之,诸部携贰。频年大雪,六畜多死,国中大馁,颉利用度不给,复重敛

    诸部,由是下不堪命,内外多叛之。上以其请和,后复援梁师都,诏兵部尚书李

    靖、代州都督张公谨出定襄道,并州都督李勣、右武卫将军丘行恭出通汉道,左

    武卫大将军柴绍出金河道,卫孝节出恒安道,薛万彻出畅武道,并受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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