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垍兄均为兵部侍郎,
林甫遣人讦出兵部铨曹主簿事令史六十余人伪滥事,图覆其官长,诏出付京兆府
与宪司对问。数日,竟不究其由。炅使温劾之。温于院中分囚于两处,温于后厅
佯取两重囚讯之,或杖或压,痛苦之声,所不忍闻。即云:“若存性命,乞纸尽
答。”
令史辈素谙温,各自诬伏罪,及温引问,无敢违者。晷刻间事辑,验囚无栲
讯决罚处。常云:“若遇知己,南山白额兽不足缚也。”会李林甫将起刑狱,除
不附己者,乃引之于门,与罗希奭同锻炼诏狱。
五载,因中官纳其外甥武敬一女为盛王琦妃,擢京兆府士曹。时林甫专谋不
利于东储,以左骁卫兵曹柳湜杜良娣妹婿,令温推之。温追著作郎王曾、前右司
御率府仓曹王修己、左武卫司戈卢宁、左威卫骑曹徐征同就台鞫,数日而狱成。
勣等杖死,积尸于大理寺。
六载,林甫又以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杨慎矜违忤其旨,御史中丞王鉷与
慎矜亲而嫉之,同构其事,云:“蓄图谶,以己是隋炀帝子孙,规于兴复”,林
甫又奏付温鞫焉,慎矜下狱系之。使温于东京收捕其兄少府少监慎余、弟洛阳令
慎名,于汝州捕其门客史敬忠。敬忠颇有学,尝与朝贵游。蹉跎不进。与温父琚
情契甚密,温孩孺时,敬忠尝抱抚之。温令河南丞姚开就擒之,锁其颈,布袂蒙
面以见温。温驱之于前,不交一言。欲及京,使典诱之云:“杨慎矜今款招己成,
须子一辨。若解人意,必活;忤之,必死。”敬忠回首曰:“七郎,乞一纸。”
温佯不与,见词恳,乃于桑下令答,三纸辩皆符温旨。喜曰:“丈人莫相怪!”
遂徐下拜。及至温汤,始鞫慎矜,以敬忠词为证。及再搜其家,不得图谶。林甫
恐事泄,危之,乃使御史卢铉入搜。铉乃袖谶书而入,于隐僻中诟而出曰:“逆
贼牢藏秘记,今得之矣!”指于慎矜小妻韩珠团婢,见举家惶惧,且行捶击,谁
敢忤焉!狱乃成,慎矜兄弟赐死。温自是威振,衣冠不敢偶言。
温早以严毒闻,频知诏狱,忍行枉滥,推事未讯问,已作奏状,计赃数。及
被引问,便慑惧,即随意而书,无敢惜其生者。因不加栲击,狱成矣。林甫深以
温为能,擢户部郎中,常带御史。林甫虽倚以爪牙,温又见安禄山受主恩,骠骑
高力士居中用事,皆附会其间,结为兄弟。常谓禄山曰:“李右相虽观察人事,
亲于三兄,必不以兄为宰相。温虽被驱使,必不超擢。若三兄奏温为相,即奏兄
堪大任,挤出林甫,是两人必为相矣。”禄山悦之。
时禄山承恩无敌,骤言温能,玄宗亦忘曩岁之语。十载,禄山加河东节度,
因奏温为河东节度副使,并知节度营田及管内采访监察留后事。其载,又加兼雁
门太守,仍知安边郡铸钱事,赐紫金鱼袋。及丁所生忧,禄山又奏起复为本官。
寻复奏为魏郡太守、兼侍御史。
杨国忠入相,素与温交通,追入为御史中丞,仍充京畿、关内采访处置使。
温于范阳辞,禄山令累路馆驿作白䌷帐以候之,又令男庆绪出界送,拢马出驿
数十步。及至西京,朝廷动静,辄报禄山,信宿而达。
十三载正月,禄山入朝,拜左仆射,充闲厩使。因奏加温武部侍郎、兼御史
中丞,充闲厩、苑内、营田、五坊等副使。时杨国忠与禄山嫌隙已成,温转厚于
禄山,国忠又忌之。其冬,河东太守韦陟入奏于华清宫,陟自谓失职,托于温结
欢于禄山,广载河东土物馈于温,又及权贵。国忠讽评事吴豸之使乡人告之,召
付中书门下,对法官鞫之,陟伏其状,贬桂岭尉,温澧阳长史。温判官员锡新兴
尉。
明年,温又坐赃七千匹及夺人口马奸秽事发,贬端州高要尉。温至岭外,迁
延不进,依于张博济,止于始安郡。八月,遣大理司直蒋沇鞫之。温死于狱中,
博济及始安太守罗希奭死于州门。
初,温之贬斥,玄宗在华清宫,谓朝臣曰:“吉温是酷吏子侄,朕被人诳惑,
用之至此。屡劝朕起刑狱以作威福,朕不受其言。今去矣,卿等皆可安枕也!”
初,开元九年,有王钧为洛阳尉。十八年,有严安之为河南丞。皆性毒虐,笞罚
人畏其不死,皆杖讫不放起,须其肿愤,徐乃重杖之,懊血流地,苦楚欲死,钧
与安之始眉目喜畅,故人吏慑惧。温则售身权贵,噬螫衣冠,来颇异耳。温九月
死始兴。十一月,禄山起兵作乱,人谓与温报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