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敬复、崔球、张次宗等三人,皆堪此任。”覃曰:“崔球游宗闵
之门,且赤墀下秉笔,为千古法,不可朋党。如裴中孺、李让夷,臣不敢有纤芥
异论。”乃止。三年,杨嗣复自西川入拜平章事,与覃尤相矛盾;加之以固言、
李珏,入对之际,是非蜂起。二月,覃进位太子太师。
文宗以旱放系囚,出宫人刘好奴等五百余人,送两街寺观,任归亲戚。紫宸
对,李珏曰:“陛下放宫女数多,德迈千古。汉制,八月选人,晋武平吴,亦多
采择。仲尼所谓‘未见好德如好色’。今陛下以为无益放之,微臣敢贺。”覃曰:
“晋武帝以采择之失,中原化为左衽;陛下以为殷鉴,放去攸宜。”其年十二月,
三上章求罢,诏落太子太师,余如故。仍三五日一入中书,商量政事。四年五月,
罢相,守左仆射。
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欲援为宰相。固以足疾不任朝谒。会昌二年,守司
徒致仕,卒。
子裔绰,以荫授渭南尉,直弘文馆。
覃少清苦贞退,不造次与人款狎。位至相国,所居未尝增饰,才庇风雨。家
无媵妾,人皆仰其素风。然嫉恶太过,多所不容,众惮而恶之。
覃弟朗、潜。
朗,字有融。长庆元年,登进士甲科,再迁右拾遗。开成中,为起居郎。初,
太和末风俗稍奢,文宗恭勤节俭,冀革其风。宰臣等言曰:“陛下节俭省用,风
俗已移,长裾大袂,渐以减损。若更令戚属绝其侈靡,不虑下不从教。”帝曰:
“此事亦难户晓,但去其泰甚,自以俭德化之。朕闻前时内库唯二锦袍,饰以金
鸟,一袍玄宗幸温汤御之,一即与贵妃。当时贵重如此,如今奢靡,岂复贵之?
料今富家往往皆有。左卫副使张元昌便用金唾壶,昨因李训,已诛之矣。”时朗
执笔螭头下,宰臣退,上谓朗曰:“适所议论,卿记录未?吾试观之。”朗对曰:
“臣执笔所记,便名为史。伏准故事,帝王不可取观。昔太宗欲览国史,谏议大
夫朱子奢云:‘史官所述,不隐善恶。或主非上智,饰非护失,见之则致怨,所
以义不可观。’又褚遂良曰:‘今之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记人君言行,善恶
必书,庶几不为非法,不闻帝王躬自观史。’”帝曰:“适来所记,无可否臧,
见亦何爽?”乃宣谓宰臣曰:“郑朗引故事,不欲脱见起居注。夫人君之言,善
恶必书。朕恐平常闲话,不关理体,垂诸将来,窃以为耻。异日临朝,庶几稍改,
何妨一见,以诫丑言。”朗遂进之。朗转考功郎中。四年,迁谏议大夫。
会昌初,为给事中。出为华州刺史,入为御史中丞、户部侍郎,判本司事。
大中朝,出为定州刺史、义武军节度、易定观察、北平军等使。寻迁检校户部尚
书、汴州刺史、宣武军节度、宋亳汴颍观察等使。入为工部尚书,判度支。迁御
史大夫,改礼部尚书。以本官同平章事,加中书侍郎、集贤殿大学士,修国史。
大中十年,以疾辞位。进加检校右仆射、守太子少师。十一年十月卒。诏曰:
故通议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兼太子少师、上柱国、赐紫金鱼袋郑朗,植
操端方,禀气庄重;蔼若瑞玉,淡如澄川。智略合乎蓍龟,诚信服于僚友。自膺
宠寄,颇负全才,竭匪躬于谏垣,彰尽瘁于琐闼。载践方岳,亟登师坛。观风推
惠爱之心,训士得抚循之术。政溢闻听,念兹征还,位冠冬卿,职重邦计。经费
有节,财用不亏。繄彼休功,明我推择。爰嘉峭峻,俾总纪纲。公望益隆,典彝
具举;式谐注意,且沃深衷。俄参化源,以提政柄。三事仰清廉之节,百度见损
益之能。近煦和风,远浃膏雨。方俟坐镇雅俗,表率庶官,颐养或乖,腠理生疾,
屡陈章疏,乞遂退闲。既坚乃诚,式允其请。每图懿绩,唯冀有瘳。何竟至于弥
留,而遽闻于捐代。阅奏兴悼,临轩载怀。将辍视朝之仪,兼列上公之秩。慰兹
幽坏,期尔有知,可赠司空。
潜,字无闷,亦登进士第。
陈夷行,字周道,颍川人。祖忠,父邑。夷行,元和七年登进士第,累辟使
府。宝历末,由侍御史改虞部员外郎,皆分务东都。太和三年,入为起居郎、史
馆修撰,预修《宪宗实录》。四年献上,转司封员外郎。五年,迁吏部郎中。四
月,召充翰林学士。八年,兼充皇太子侍读,诏五日一度入长生院侍太子讲经。
上召对,面赐绯衣牙笏,迁谏议大夫、知制诰,余职如故。九年八月,改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