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之父老,无不
感泣。申、光之民,即时平定。
十一月二十八日,度自蔡州入朝,留副使马总为彰义军留后。初,度入蔡州,
或谮度没入元济妇女珍宝。闻,上颇疑之。上欲尽诛元济旧将,封二剑以授梁守
谦,使往蔡州。度回至郾城遇之,乃复与守谦入蔡州,量罪加刑,不尽如诏。守
谦固以诏止,度先以疏陈,乃径赴阙下。二月,诏加度金紫光禄大夫、弘文馆大
学士,赐勋上柱国,封晋国公,食邑三千户,复知政事。
宪宗以淮西贼平,因功臣李光颜等来朝,欲开内宴,诏六军使修麟德殿之东
廊。军使张奉国以公费不足,出私财以助用,诉于执政。度从容启曰:“陛下营
造,有将作监等司局,岂可使功臣破产营缮?”上怒奉国泄漏,乃令致仕。其浚
龙首渠,起凝晖殿,雕饰绮焕,徙佛寺花木以植于庭。有程异、皇甫镈者,奸纤
用事,二人领度支盐铁,数贡羡余钱,助帝营造。帝又以异、镈平蔡时供馈不乏,
二人并命拜同平章事。度延英面论曰:“程异、皇甫镈,钱谷吏耳,非代天理物
之器也。陛下徇耳目之欲,拔置相位,天下人腾口掉舌,以为不可,于陛下无益。
愿徐思其宜。”帝不省纳。度三上疏论之,请罢己相位,上都不省。事见《镈传》。
又贾人张陟负五坊使杨朝汶息利钱潜匿,朝汶于陟家得私簿记,有负钱人卢
载初,云是故西川节度使卢坦大夫书迹,朝汶即捕坦家人拘之。坦男不敢申理,
即以私钱偿之。及征验书迹,乃故郑滑节度卢群手书也。坦男理其事,朝汶曰:
“钱已进过,不可复得。”御史中丞萧俛及谏官上疏陈其暴横之状,度与崔群
因延英对,极言之。宪宗曰:“且欲与卿商量东军,此小事我自处置。”度奏曰:
“用兵,小事也;五坊追捕平人,大事也。兵事不理,只忧山东;五坊使暴横,
恐乱辇毂。”上不悦。帝久方省悟,召杨朝汶数之曰:“向者为尔使我羞见宰相。”
遽命诛之。
初,淮、蔡既平,镇、冀王承宗甚惧。度遣辩士游说,客于赵、魏间。使说
承宗,令割地入质以效顺。故承宗求援于田弘正,由度使客讽动之,故兵不血刃,
而承宗鼠伏。
十三年,李师道翻覆违命,诏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节度之师与田弘正
会军讨之。弘正奏请取黎阳渡河,会李光颜等军齐进。帝召宰臣于延英议可否,
皆曰:“阃外之事,大将制之,既有奏陈,宜遂其请。”度独以为不可,奏曰:
“魏博一军,不同诸道。过河之后,却退不得,便须进击,方见成功。若取黎阳
渡河,既才离本界,便至滑州,徒有供饷之劳,又生顾望之势。况弘正、光颜并
少威断,更相疑惑,必恐迁延。然兵事不从中制一定处分。或虑不可。若欲于河
南持重,则不如河北养威。不然,则且秣马厉兵,候霜降水落,于杨刘渡河,直
抵郓州。但得至阳谷已来下营,则兵势自盛,贼形自挠。”上曰:“卿言是矣。”
乃诏弘正取杨刘渡河。及弘正军既济河而南,距郓州四十里筑垒,贼势果蹙。顷
之,诛师道。
度执性不回,忠于事上,时政或有所阙,靡不极言之,故为奸臣皇甫镈所构,
宪宗不悦。十四年,检校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
节度使。
穆宗即位,长庆元年秋,张弘靖为幽州军所囚,田弘正于镇州遇害,朱克融、
王廷凑复乱河朔,诏度以本官充镇州四面行营招讨使。时骄主荒僻,辅相庸才,
制置非宜,致其复乱。虽李光颜、乌重胤等称为名将,以十数万兵击贼,无尺寸
之功。盖以势既横流,无能复振。然度受命之日,搜兵补卒,不遑寝息。自董西
师,临于贼境,屠城斩将,屡以捷闻。穆宗深嘉其忠款,中使抚谕无虚月,进位
检校司空,兼充押北山诸蕃使。
时翰林学士元稹,交结内官,求为宰相,与知枢密魏弘简为刎颈之交。稹虽
与度无憾,然颇忌前达加于己上。度方用兵山东,每处置军事,有所论奏,多为
稹辈所持。天下皆言稹恃宠荧惑上听,度在军上疏论之曰:
臣闻主圣臣直。今既遇圣主,辄为直臣,上答殊私,下塞群谤,誓除国蠹,
无以家为。苟献替之可行,何性命之足惜?伏惟皇帝陛下恭承丕业,光启雄图,
方殄顽人之风,以立太平之事。而逆竖构乱,震惊山东;奸臣作朋,挠败国政。
陛下欲扫荡幽、镇,宜肃清朝廷。何者?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