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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衔之。还都,奏仁杰不逊,左授复州刺史。入为洛州司马。
天授二年九月丁酉,转地官侍郎、判尚书、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则天谓曰:
“卿在汝南时,甚有善政,欲知谮卿者乎?”仁杰谢曰:“陛下以臣为过,臣当
改之;陛下明臣无过,臣之幸也。臣不知谮者,并为善友,臣请不知。”则天深
加叹异。
未几,为来俊臣诬构下狱。时一问即承者例得减死,来俊臣逼协仁杰,令一
问承反。仁杰叹曰:“大周革命,万物唯新,唐朝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
俊臣乃少宽之。判官王德寿谓仁杰曰:“尚书必得减死。德寿意欲求少阶级,凭
尚书牵杨执柔,可乎?”仁杰曰:“若何牵之?”德寿曰:“尚书为春官时,执
柔任其司员外,引之可也。”仁杰曰:“皇天后土,遣仁杰行此事!”以头触柱,
流血被面,德寿惧而谢焉。既承反,所司但待日行刑,不复严备。仁杰求守者得
笔砚,拆被头帛书冤,置绵衣中,谓德寿曰:“时方热,请付家人去其绵。”德
寿不之察。仁杰子光远得书,持以告变。则天召见,览之而问俊臣。俊臣曰:
“仁档不免冠带,寝处甚安,何由伏罪?”则天使人视之,俊臣遽命仁杰巾带而
见使者。乃令德寿代仁杰作谢死表,附使者进之。则天召仁杰,谓曰:“承反何
也?”对曰:“向若不承反,已死于鞭笞矣。”“何为作谢死表?”曰“臣无此
表。”示之,乃知代署也。故得免死。贬彭泽令。武承嗣屡奏请诛之,则天曰:
“朕好生恶杀,志在恤刑。涣汗已行,不可更返。”
万岁通天年,契丹寇陷冀州,河北震动,征仁杰为魏州刺史。前刺史独孤思
庄惧贼至,尽驱百姓入城,缮修守具。仁杰既至,悉放归农亩,谓曰:“贼犹在
远,何必如是。万一贼来,吾自当之,必不关百姓也。”贼闻之自退,百姓咸歌
诵之,相与立碑以纪恩惠。俄转幽州都督。
神功元年,入为鸾台侍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加银青光禄大夫,兼纳言。
仁杰以百姓西戍疏勒等四镇,极为凋弊,乃上疏曰:
臣闻天生四夷,皆在先王封疆之外。故东拒沧海,西隔流沙,北横大漠,南
阻五岭,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自典籍所纪,声教所及,三代不能至者,
国家尽兼之矣。此则今日之四境,已逾于夏、殷者也。诗人矜薄伐于太原,美化
行于江、汉,则是前代之远裔,而国家之域中。至前汉时,匈奴无岁不陷边,杀
掠吏人。后汉则西羌侵轶汉中,东寇三辅,入河东上党,几至洛阳。由此言之,
则陛下今日之士宇,过于汉朝远矣。若其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
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可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之称,
不务固本安人之术,此秦皇、汉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皇之事业也。若使越荒外
以为限,竭资财以骋欲,非但不爱人力,亦所以失天心也。昔始皇穷兵极武,以
求广地,男子不得耕于野,女子不得蚕于室,长城之下,死者如乱麻,于是天下
溃叛。汉武追高、文之宿愤,藉四帝之储实,于是定朝鲜,讨西域,平南越,击
匈奴,府库空虚,盗贼蜂起,百姓嫁妻卖子,流离于道路者万计。末年觉悟,息
兵罢役,封丞相为富民侯,故能为天所祐也。昔人有言:“与覆车同轨者未尝安。”
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近者国家频岁出师,所费滋广,西戍四镇,东戍安东,调发日加,百姓虚弊。
开守西域,事等石田,费用不支,有损无益,转输靡绝,杼轴殆空。越碛逾海,
分兵防守,行役既久,怨旷亦多。昔诗人云:“王事靡盬,不能艺稷黍。”“岂不
怀归,畏此罪罟。念彼蒸人,涕零如雨。”此则前代怨思之辞也。上不是恤,则
政不行而邪气作;邪气作,则虫螟生而水旱起。若此,虽祷祀百神,不能调阴阳
矣。方今关东饥馑,蜀、汉逃亡,江、淮以南,徵求不息。人不复业,则相率为
盗,本根一摇,忧患不浅。其所以然者,皆为远戍方外,以竭中国,争蛮貊不毛
之地,乖子养苍生之道也。
昔汉元纳贾捐之之谋而罢珠崖郡,宣帝用魏相之策而弃车师之田,岂不欲慕
尚虚名,盖惮劳人力也。近贞观年中,克平九姓,册李思摩为可汗,使统诸部者,
盖以夷狄叛则伐之,降则抚之,得推亡固存之义,无远戍劳人之役。此则近日之
令典,经边之故事。窍见阿史那斛瑟罗,阴